向秘书开着从上司那临时劫持来的百万豪车,在高端别墅区里以五码的速度绕了三圈,期间还被被两个踩电动滑板车的小朋友反超。
其实这个时候,他比较想要抽几根烟,像其他男人一样在吞云吐雾中消化掉一些莫名的情绪。然而向秘书摸遍了身上的口袋,只有一快折叠整齐的手帕、一支小沙总备用的钢笔和半盒名片,他将最后的一丝希望寄托于手掌中间躺着那条丝状物,几秒之后失望地发现不过是卫衣里带出的纤维,根本不是烟丝。
一个专业的秘书就是总裁的移动储物柜,身上任何一处可以收纳的地方都归属于上司。
几圈之后,向秘书抬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估摸着小沙总应该自我纠结得差不多了,拨动方向盘掉转车头,驶回熟悉的门口。
今晚是一个契机,他正思考着应当如何趁此机会让人设下心防,而不是加重无端的猜忌、竖起更高的围篱。小沙总私下与自己相处时没什么架子,也经常会和自己开玩笑,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愿意和自己完全敞开心扉。
小沙总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和自己抱怨,那喋喋不休的嘴巴总是在快要将秘密说出来时突然停下。当要将内心深处剖出来时突觉自己不愿让对方知悉,这比一开始就闭口不谈更让人内心失衡——
并不是对自己完全不设防备,只是相比于其他人而言要少一些罢了。向秘书总是牙酸,他不知道该不该觉得庆幸,在小沙总心里,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他和别人也是一样的。
楼下大厅的灯没有关全,暖融融的吸顶灯在木制楼梯的首级台阶投下一片光源,像是为晚归之人特意留下的一点召唤。一如那个别扭的人一样,偶尔张牙舞爪,内里充满温柔。
向秘书的手抚上光滑的木制扶手,一级级走向那颗被硬生生划开了盔甲的心——他要趁对方自我修复成功之前,从那条裂缝中钻进去,并用力扎根、野蛮开枝。
向秘书怕小沙总看到自己的衣着,又回想起今晚跌宕起伏的经历而心生抵触,于是先回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棉质睡衣。像古代使者卸下兵器觐见那样,只用一个天然的身子去面对他的上司。
“小沙总,我进来了。”
向秘书来到小沙总的主卧前,门是关着的,但没有锁,他轻轻拧动了把手。里面安静得不像话,许是因为听到有人进来,故意屏息躲了起来。
走过了浴室,向秘书一眼就看到大床中间那一坨拱起的被子和被子下面明显的人形轮廓。小沙总趴在床上,撅着个屁股,双手扯着被子盖过自己的头顶,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小沙总,出来吧,闷着不好。”向秘书颇有些无奈地来到床边,试图去掀那床深色的如同天幕的天鹅绒被。
小沙总一言不发,双手激烈抗衡,仿佛手中的是一枚拔了引信的手榴弹,一松开就会爆炸一样。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向秘书把腰弯成了几乎九十度,在漫长的拉锯中脚下不稳,半个屁股跌坐在了床上。
感受到床垫的凹陷,原本密不透风的被子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准确地拍在向秘书大腿上,发出极为清脆的声响。
紧实的大腿肌肉在手掌的攻击下紧绷了几秒,产生了妙不可言的触感,短暂的麻痹袭卷了受害人和施暴者,双方皆是沉默了片刻。
“大胆!谁准你爬到我床上来的?”小沙总的声音隔着被子,却依然透露着恼怒,“我的床只有两种人能睡,要么我爱人,要么我情人,赶紧给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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