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秘书没有说话,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听起来情绪不太好。两个人紧紧依偎着,从彼此身上汲取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安慰。
小沙总忍不住抬手摸他脑后柔顺的头发。没摸几下就发现了浓密草原中暗藏的巨大岩石。
好家伙,好大一个包!
“怎么搞的?艾左思那孙子敲你了?”小沙总一时间怒火中烧。
该死的!看到这个男人受伤我居然会心痛!
艾左思,你敲我秘书,我敲你妈(划掉)!
向秘书:“没事,就挨了一下。不比你受的苦多。”
“你还管我呢!我不就是没穿衣服,你可被人爆头了啊!”小沙总轻轻揪着向秘书两边的头发,将那颗脑袋从自己肩膀上扯起来,像在市场挑菜一样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没有,我没事的。”小白菜向秘书垂着眼睛,晃着脑袋想避开来自上司的伤情检查。
“你抬头看着我,向天歌。”
上司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命令,长年累月形成的条件反射驱使向秘书在下一秒立刻抬头。
小沙总完全没想到自己会碰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啊这,向秘书怎么一脸泪眼涟涟、泫然欲泣恨不得倒在猛男胸肌上大哭一场的可怜样子?
别是疼哭了吧?他不相信自己的铁血硬汉秘书会被人敲哭。
小沙总从来没有见过向天歌这样的眼神。原本如鹰如剑的星目变成了那样潮湿的一个角落,充盈着心碎和胆怯的模样,好像随时都会掉落下带着灼热高温的一点,让人忍不住想在他的注视里长眠甚至溺毙。
小沙总在那一刻突然跟着心痛了起来,如果此刻大白鹅出现面前,自己看向他的眼神,会不会也是这样小心翼翼、求而不得?
向秘书显然不想让小沙总看到自己这么脆弱的一面。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小沙总满身泥泞还要笑着安抚自己的样子,他就心里矫情。
是自己没能履行诺言,他对不起沙狄集团,对不起老沙总,更对不起自己。
一瞬间,向秘书只觉得自己不够强大,被压制得极好的自卑心又从裂缝里钻了出来。面对沙狄傲,他总会有一些自己还不配的无力感。
“别哭啊你。”
有轻柔的湿润的东西扫过向秘书的眼睫,将他几欲滚落的眼泪吮走,带着小心和疼惜的味道。
嘴唇和皮肤相贴的触感是那样清晰,分开时又带着特有的水声,像是故意告诉别人曾留下过甜蜜的痕迹。
向秘书:原来他也会为我心痛。
小沙总:原来他也会这样脆弱……不是,我管他脆不脆弱啊!
意识到自己跑错了地方的嘴唇很快就离开了。两个人各自错开半步,默默地想着心事。一个暗自窃喜,一个如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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