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自觉地去搜索跟出版相关的工作, 内心深处还是在想, 就算我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作家, 但也还是希望自己能站在离文学最近的地方。
林声收藏了几家出版社的招聘信息, 正规一些的出版社都要求编辑有相关专业的学历或者从业经验,不过没关系,一个出版社除了编辑还需要其他岗位的人,林声甚至想,他都可以从出版社的前台人员做起,毕竟现在的他要去找一份像样的工作,的确没有什么优势。
他偷偷地叹了口气,然后看向身边的人,发现沈恪看得很认真,眉头微微地皱着。
沈恪是个很少会看小说的人,上学的时候老师会让他们多读哲学,因为艺术本身就是哲学的另一个展现方式,好的艺术必定要有深刻的内涵,有丰富的故事性在里面,要有层次,启发世人。
于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沈恪几乎每天枕着哲学类书籍睡觉,看倒是真的看了,可能领悟到的还是少了些。
老师说:“你可以试着看看有哲学性的小说。”
沈恪摇头,不愿意看了,他觉得还是继续画画吧。
那时候的沈恪一直觉得,很多事情未必一定要从书里了解,生活中也处处暗藏着值得思考的哲学道理。
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些观念,加上他那时候看书看出了畏难心理,后来就很少再主动阅读了。
可林声的小说,开头第一句就抓住了沈恪的心。
沈恪明白,或许他应该站在一个客观的读者立场来审视这个故事,然而他没办法,他根本无法把自己摘除出去,因为林声写的就是他们俩。
林声写的那句“我是在一个大雪天跟他见面的”,短短一行字,沈恪顺间回到了那个雪天,他顶着风走过去时,看见了头上、肩上落满了雪的林声。
那一天的沈恪是为林声心动的。
或许很多在当时没有被主意的细节回头重新看过去的时候会被无限放大,沈恪惊讶于林声的敏锐,在叙述那场相遇的时候,不仅把沈恪带回了当下,更提醒了他当时自己都没太在意的细小举动。
那时候的沈恪只是觉得这将会是一场很美妙的相遇,他喜欢林声身上那股沉静,跟对方在一起的时候,他躁郁的心能难得地平静下来,而当他进入对方的世界,又能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和热情,在沈恪看来,林声唤醒了他身体中的某一部分。
他本以为只有自己在当时感受颇多,毕竟他们就算躺在一起聊天也没聊几句对方就匆匆离开了。
直到现在沈恪还记得那天林声离开时的样子,当时的他还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问得太多涉及隐私觉得被冒犯了才离开,如今想来,其实是说谎后的心虚和慌张。
看到这里的时候,沈恪是笑着的,可笑着笑着,又伤感起来。
他读得很慢,从这些文字里读出了林声隐藏起来从没展现给他看过的巨大压力和痛苦,他看到林声说自己像是即将燃尽的火柴,这形容让沈恪难过得哭了出来。
林声在旁边静静地看他,不打扰他哭或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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