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颂把它抱下来,轻声说:“你小语哥还没看你,还没看我给他留的屋子,和里边的小黄鸭呢。”
那间屋子放满了所有温语寄喜欢的东西,比如那里没有床,有一个靠窗的榻榻米,比如榻榻米上的垫子是绿色的,再比如,里边摆了好多两个人的照片,还有很多小黄鸭。
他不知道温语寄看没看到这整栋别墅里几乎无处不见的他的照片,他觉得难受,他爱自己的骨骼,血肉,生命一样的爱着他,他却又离开了。
阿狸“喵”了一声,它催促的咬着黎颂的袖子。
黎颂躺在了床上,任由已经变的很苗条的橘猫咬住他的袖子往外拖。
他疲惫的说:“我就那么一会儿没看见他,就去取了个早餐,他就想跑。”
阿狸拖不动他,气的用肉垫锤他。
黎颂呆呆地看着吊灯,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周舟,周舟说:“已经冒充网约车司机把他送回家了。”
黎颂遮了遮眼睛,和绝望的与他一样的姿势躺着的阿狸说:“你小语哥的警惕性还是不行啊。”
阿狸“喵”了声。
顿了顿,他说:“我的语儿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小孩儿。”
阿狸没理他。
黎颂深吸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周一那天,天气晴朗。
温语寄坐在公交车上,盯着乘务员的红袖章发呆。
他已经坐了两个来回了。
这会儿车上人少,乘务小哥哥趴在他面前的栏杆上歪头瞧他少顷,问:“你到底在哪儿下车啊?”
温语寄有些局促的踌躇了下,小声说:“我在前门下车。”
乘务小哥哥:“……”
他笑了声,说:“你从泰禾三里上的车,到前门,又从前门上了车,这会儿又要到泰禾三里了。”
温语寄抿了抿唇,没说话。
乘务小哥哥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他,说:“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低血糖了?”
温语寄看着那糖,突然说:“你有点像我的一个同学。”
那个年纪不大的乘务小帅哥挑了挑眉,说:“他肯定很帅。”
温语寄想起了李阳,他以前每次想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都会往自己的桌子上扔糖。
他想起了很多人,还有那座城,那座落后小城的春夏秋冬。
温语寄腼腆的弯了弯唇,说:“他不帅,但是很爱说话,每次说话都像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一样夸张。”
小哥哥笑:“那肯定好玩儿。”
温语寄今天很想说话,他把糖塞进嘴里,说:“对,特别好玩儿,高二的时候我们那里地震,楼都要塌了,所有人都拼命往外跑,就他特意回去取了一回书包。”
小哥哥:“真汉子。”
他瞅着温语寄的脸,觉得年纪不会太大,问:“你在北京读大学?”
温语寄摇了摇头,说:“我没念过大学。”
小哥哥“嘿”了声,说:“这不巧了吗,我也没读过大学,瞧着我比你还大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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