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赫无声无息地走进屋来,沈喆仍在对着窗口发呆。他默默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下雪了。”沈喆轻声说。
“嗯,我刚才就看见了,今年早,”梁赫陪他坐了一会儿,看这雪没有停的迹象,只得开口,“来吃饭吧。”
沈喆的视线缓慢收回,又耸了耸鼻子:“你做的什么?”
“这个味道吗?红烧鱼。”虽然还有别的菜,但已经完全被掩盖。
“好香啊!”
“是吗……我第一次做。”以前秦颖做鱼时爱放点辣椒去腥,但沈喆现在不适合吃辣,除了常规的佐料,梁赫加了八角和香叶,提味效果更好,光是闻着就有食欲。“洗洗手过来吧,要凉了。”
“嗯。”
窗外的雪势头更急,估计能下一整夜。听不见任何声音。屋内的人也感受不到丝毫随风雪齐降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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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天,路上骑自行车的人少了大半。接下来的几天,公交车上更加拥挤,无论上班还是下班,座位是绝对占不到的。
车上没有暖气(*),作为支撑的扶杆总是冰凉冰凉,有点冻手。车上的暖和劲儿全是乘客呼出的二氧化碳积成的,车门开开关关,冷气倒灌,两股气流交织,又是憋闷又是寒意森森。好在他们的单位离家不远,没几站的距离,不算太辛苦。
雪停之后为了便于车辆通行,清洁人员加紧对道路上的积雪进行清理。主路中央的莹白很快消失不见,柏油马路受了雪水浸润,表面的颜色更深了。路边和便道上仍有残雪点缀,早被踩得脏污不堪。
这种天气里能够安然享受的,大概就是小孩子了。附近的小学生在他们居住的公寓楼前堆了两个雪人,每次上下楼都能看见。梁赫有天回家还看见一群正在打雪仗的孩子,衣服围巾湿了大片,依旧乐此不疲。
天亮得也晚,外面还全黑着的时候,沈喆就要起床。
周三早上,梁赫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以及悄然亮起的小灯,不多久外面传来烧水的咕嘟声,再后来是防盗门扣上的声音。不锈钢门就算动作再轻,碰上也会有响动。他在迷迷糊糊中意识到,沈喆又去买早餐了。不一会儿,那人果然开门进来,回卧室看了一眼。
“沈喆,”梁赫仍然很困,翻了个身面冲对方,“以后我们提前买点面包放着吧,早上下去买太麻烦了。”天那么黑,为了买早餐,沈喆需要更早起床,在家做的话一样费时。
“没事,早上吃点热乎的比较好,”他习惯了这样的作息,并不感到乏累,“蒸锅里的东西你吃之前记得热一下。”
沈喆去上班后,梁赫又躺了小半个钟头才起来。蒸锅里放着豆腐脑和半个煎饼。楼下卖的煎饼分量很足,他俩觉得吃一整个太腻,每次买煎饼都是一人一半。锅里基本还温着,稍微热个几分钟足够。
从厨房端早餐出来,他发觉餐桌上多了什么,走近看是一副羊毛手套。他平时不戴手套,印象中沈喆也不戴,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他拎起手套,下面的纸条露出来,是沈喆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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