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你们分手了?”
沈喆垂着头,视线落在自己脚尖上,半天没声音。梁赫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唐突,也不指着从他口中听到答案了,沈喆却又突然开口:“她会离开我们学校。”
太阳几乎落下去,主席台旁的光线更弱了,他整个人完全被罩在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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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珊的父亲认识县中的校长,县中实行半军事化管理,非常严格,高考成绩也相对稳定。当年中考结束后,她的家里人就打算送她去那边读高中。然而徐文珊坚持想进市里的学校,父母勉强同意,要求是高中阶段把全部心思放在学业上,不得出任何差错。
与沈喆的相识扰乱了她的既定轨迹,事情一经暴露,引起父母的勃然大怒,想留在这里念书就不太可能了。
这些事沈喆没有对梁赫做详细说明,他无力对任何人解释。梁赫通过其他同学的小道消息还是明白了个大概,毕竟徐文珊是真的转学了,就在事发后没几天。
沈喆偶尔对着空出来的座位出神,面上毫无表露。他仍担任着语文课代表,分内的事没有过一丝懈怠,与罗茗钰的往来也不见半分火药味。除了转走一位女生,这个班级似乎没有过任何变化。
梁赫很久没有与沈喆一起帮班级打水了,自从上学期他说“一个人就够了”,两个人总是默契地分开。不过周三下午,梁赫在沈喆走到窗边时也跟着过去,先他一步拎起右边那个壶。
“要不然一块去吧?”
沈喆没有拒绝,只调侃性地问了一句:“不嫌浪费劳动力了?”
“坐一下午,该活动活动了。”梁赫说。
下节有高一的活动课,隔着一段距离的操场那边传来繁杂的口号声。他们不紧不慢地溜达到水房,仍然一左一右地将壶对在龙头下。
梁赫心不在焉,拧开关的时候手背竟然溅到了水,猛地向后缩了一下。他记起第一次和沈喆来这里时对方说的话。
“你说的还真对,”他打破静寂,“挺容易烫手的。”
沈喆微微撇过头,无声地笑了一下。他最近不太爱说。
梁赫也不是多么健谈的人,没等来沈喆的答话,就此冷了场,无从再续,暗暗期盼水快点接满。
偏偏感觉上今天水流的速度特别慢,他的大脑放空一会儿,水位终于升到最高。梁赫小心地关掉龙头,沈喆已扣好自己那边的壶盖,经过他身边。
“梁赫,”他的脚步稍微顿住,低声说道,“谢谢。”
如果不是水房现在没有其他人,沈喆又离自己足够近,梁赫可能会错过这两个字。但他确实听到了,血液缓缓上涌,夹杂着心思被察觉的赧意。
谢谢——那些未宣之于口却无时不在的、别扭的关怀。
“沈喆,”梁赫叫住走往前走出几步的同桌,“放了学……去吃麻辣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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