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姥姥叫你们上去。”
袁晶已经把儿子抱在怀里,小男孩虽然不太情愿,仍然望着花坛边,但也没抗拒,过了几秒钟,便乖乖搂上母亲的脖子。
“姐,你——”梁赫看着她的侧脸,纠结的言词在嘴边上打转。
“怎么啦,”袁晶笑着说,“不好意思问我是不是离婚了?”
梁赫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颓丧:“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当然,要不怎么能这么自在呢。”袁晶说得轻轻松松,好像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真奇怪,她说起离婚的事,跟当年结婚差不多是一样的表情。梁赫还能记起过去她带自己玩的情景,但是现在她抱着孩子。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碰了碰外甥冰凉的小手:“没让他戴个手套?”
“他才不戴呢,”袁晶把小孩往上掂了掂,“臭小子可有主意了。”
“我看他挺乖的。”
“那是在你面前,”她又把小孩的手从嘴边上拨下来,“这么大的孩子哪有不皮的。”
袁晶自己看着都还像个大孩子,就算和晨晨在一块,也有点像姐弟。梁赫把这个想法藏在了心里。
他才十几岁,婚姻或是家庭都太过遥远,只是他们这个大家,两对夫妻都散了,先是自家父母,再是表姐,实在缺少相偕百年的命数。梁赫原本就对这长久的契约关系无甚向往,现在更有种何必自己折腾自己的困惑。
两人带着孩子离开小广场。天色擦黑,楼上的秦颖几人都在准备年夜饭。现在城市里不允许私下燃放烟火,窗外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房间里温暖热闹。
梁赫虽然没进厨房,但帮着包了饺子,揪了一小块面给晨晨。小男孩一个人坐在儿童餐椅上捏面团捏得不亦乐乎。
秦颖嫌大的那张圆形餐桌,今晚派上用场,六个大人加一个小孩正好,满满当当摆了一桌菜,梁政和姐姐梁玫挨着。
过年的日子,求个全家团聚。但几十年了,同一个家庭出来的,各有生活,远不像同一屋檐下时那般无间;许久没见,到了饭桌上,也无非闲叙日常、扯几句淡话。
梁赫在这种长辈间做样的气氛中失了表达的欲望,逗着小外甥还稍微有趣一点。
姑姑和表姐他们用完晚餐就离开了,电视成了客厅里唯一的声源。秦颖爱看晚会节目,梁政的电话多,在沙发上坐不了一会儿,便到阳台上处理一个又一个拜年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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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座机响的时候,秦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黄宏和巩汉林演的小品,虽然她离电话更近,梁赫却先一步过去接听,猜也是找梁政的,帮忙接一下就好。
“喂,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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