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疼,真的好心疼。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没有听到那尖啸般的警告声,医院的信息素警报器从来没有一天能这么响过,无数的医护人员往警报发出的地方冲去,而那个地方,唐骁终于打开了门上的锁,他推门而入,在那一瞬间,他几乎感受到了发自灵魂的悲伤。
他半个字没说出来,看到方锌墨手里还握着刀,半跪在地上,衣服被血浸染了一半,腺体已经血肉模糊。
“方锌墨你疯了!”唐骁在他快要倒下的时候终于抱住了他。
手被方锌墨的血打湿了,他就快要呼吸不过来,他突然意识到,方锌墨这次真的会死的。他会失去他,而不是离开他。
彻底地失去他。
可他怎么就,怎么就是说出不话。
他死死地抱住方锌墨,用手捂住他的伤口,血一次次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
“老师,”方锌墨看到他的时候轻松地笑了出来,“是你啊。”
“没事的,没事的墨墨,你会没事的。”唐骁带着近乎绝望的哭腔,他用眼神向冲进来的医护人员求助。
可方锌墨却不动,死死抓住唐骁的衣服。
“老师,”他带着撒娇的语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亲吻在唐骁的鼻尖上,“我放你走,记得回来。”
医护人员合力将他抬上床,可望着无论如何都止不了血的腺体,他们手足无措。
“迟渡。”他颤抖着站起来,“我去找他。”
手术室门前,唐骁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那个脆弱的老太婆已经晕过去了,方家的所有人都在路上,能陪方锌墨的,只有他。
迟渡站到了唐骁的面前,用温柔的眼神俯视他。
“如今的结果,就算是死,方家的人也只能认了吧。”他笑道。
唐骁浑身都是血,手已经被染红了,血干涸在他的手心。
他颤颤巍巍在包里摸了摸,摸出了那个迟渡曾送给他的眼镜,镜片很薄,但目光狠戾地吓人。
“这一次,我看得很清楚,我跟他。”
迟渡捂着脸笑了,“就因为他要死了吗?唐骁你放心吧,有我在他死不了的。哦,对了……”
他轻轻抬起唐骁的下巴,“其实啊,你当初是不用割腺体的,我那么做,不过是为了能让你有足够的理由离开他。小方总这个人,一辈子没栽过跟头,只有你才能让他栽地最惨。”
这句话似乎并没有给唐骁任何触动。
过去的事,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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