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错了啊。原来是他错了啊。
“不,谢谢,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再去学校了。”贺恒光听见自己冷静地把这句话说出了口,甚至把学校的老师送到了门口。
严歌续看着台上的人卡带卡到一半,突然完全安静了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对方已经把嘴唇咬出了血,指甲也在掌心嵌出了一道道清晰的月牙形,他叫了几声对方都没有反应,最后把自己冰块似的双手骤然塞进了对方的衣领里,对方才冻得一哆嗦,如梦初醒地后退了半步,整个人靠在黑板上喘着粗气。
像是溺水者刚清醒过来一样,大口大口地吸入着空气。
严歌续的拇指揩过他流血的嘴唇,结果擦不干净,反而把血摸得到处都是,鲜艳的血色染在那张苍白无措的脸上,不由得让严歌续有些烦躁,眉头也皱了起来。
“怎么了?”贺恒光后知后觉,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尝了一口铁锈味,感觉和刷牙刷出血了的味道差不多,就是有点恶心。
“操,这么严重的恐慌症状你怎么也不和我说?练个屁,不练了,傻逼活动谁爱去谁去!”严歌续烦躁得要命,靠在讲台上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到底没忍住粗口连篇。
贺恒光也是第一次听严老师爆粗,愣了一会儿才忍不住笑出来,说:“续哥还会说脏话呢?”
“你还笑?”严歌续扯了扯他的脸皮,情绪慢慢稳定下来,问他:“回家吗?”
“都答应了,现在鸽主办方不太好……我再努力一下吧。”贺恒光低着头说。
“这还怎么练?就这么两片嘴唇了,到时候再给咬的血糊哗啦的吗?我心脏不好,可经不起你这么吓唬我。”严歌续看着他嘴唇的口子还是搓火,心里烦的要命,是他太着急了,太着急想让对方往前走了,明明自己也是花了好久才继续往前的,结果他却成了赶鸭子上架的人,真是失败的大人呢。
“我可以再试一下的。”贺恒光现在反而成了更固执的那个,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低声说:“现在已经和那个时候不一样了。”
“你说什么?”
“我说,因为现在有续哥了,所以我是无敌的。”贺恒光露出一个直播的时候常有的自信神情。
严歌续则完全处于迷茫之中,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怎么这个人的气势忽然之间都不一样了,就好像突然被什么事情鼓舞了一样。
现在和过去已经不一样,他不需要用任何的言语去费劲地向其他人解释,他被欺负了,觉得伤心,觉得委屈,觉得难过,也会感觉到切肤的疼痛。
这些都已经不需要了。
有人会比他更真情实感地感到愤怒,以至于只是因为冬天干裂的嘴唇上裂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口子就开始暴躁,以至于贺恒光的坏心情已经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呲溜地消失了。
“那,我们就再试一下,如果觉得非常糟糕的话,随时可以喊停。”严歌续看着他的脸色稍微好了许多,半信半疑地回到台下。
杜少余看着这两人终于黏糊完了,拍了拍手提醒下面已经在认真玩手机的一圈人说:“好了,中场休息结束,开拍了开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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