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吃过午膳才施施然的去见了顾亦尘,后者那黑如锅底的脸色让池汐一见就弯起了唇。
只可惜,心里竟然还是有那么一点丝丝缕缕的疼痛。
啧,真是丢人。
“陛下这么匆忙的把我叫过来,”顾亦尘眼神发冷,看着她的表情不带半点温度,“最好是有大事。”
“呵,”池汐学着他的语气,满是不屑的意味,“让你失望了,确实没什么大事。”
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两个同样倔强的人谁也不肯先退一步,不过是瞬息之间,空气里似乎就有了火花的碰撞,池汐率先一步开口,是轻轻飘飘的两个字,“跪下。”
顾亦尘面无表情,没有对她说出这种话产生一丁点的诧异,甚至因为她冷冰冰的语气,连说出口的话也没了往日那点维持的尊重和礼数,“凭什么?”
“还能凭什么,”池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凭我是皇帝。”
“哈,皇帝。”顾亦尘轻笑出声,“陛下是这个位子坐久了,真把自己当成她了?……不过是一个霸占着她身体的小偷,也好意思以皇帝自称。”
“……”
跟这种人说话,果然会火大。池汐无语了一阵子,看着顾亦尘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忍不住多问了一嘴,“你到底是怎么确定,我不是失忆,而是换了个人的?分明前者听起来更有可信度,怎么偏偏你能想到那么玄幻的说法去?”瞧着顾亦尘那满脸你不配知道的神色,池汐顿了顿,又施施然的添了一句,“就因为我给你传的那张破字条?一句如你所愿,就能让你这么确定我会去赴死吗?”
听到那熟悉的四个字时,男人脸上的神色急剧变化,短短几秒钟时间内,已经经历了诧异、迷茫、愤怒等多种情绪的递进,把池汐看的叹为观止。
“看来陛下已经知道她的回忆了。”男人冷静的说出这句话来,“这就是喊我过来的原因?”
“……”这人不仅嘴硬,还一根筋。当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池汐人生中第一次遇见这种我要证明我是我自己的难题,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好的方法,但天地良心,她喊顾亦尘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不太好过的,如今这样一看,怎么倒是她自己气的不轻?
顾亦尘这气人的本事,或许可以申请个劳什子专利了。
“是我在问你。”池汐冷声强调到,“你就这么确定我真的不是她?真抱歉,朕的确是失忆,可惜如今把之前那些事想起来后,也同样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她瞧着顾亦尘有些怔松的模样,慢条斯理的开口,“譬如,那些不值得喜欢的人,就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喜欢?”顾亦尘轻笑着反问,“我从来不相信陛下会喜欢任何人。陛下这个人什么都好,唯独没有心。”
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莫过于此,顾亦尘来反讽她没有心,这真是她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池汐懒得和他多费口舌,而对于顾亦尘这个人,她连想隐瞒的欲望都不再有,毕竟他和容羽本就不同。
“不管我有没有心,如今我都已经回来了。从前的我的确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可是有些时候一回头看,就会发觉当真不值得。”池汐的声音很轻,像是下了最后通牒,“回到京城后我会重新废后,这次你不用再留在后宫之中,爱去哪就去哪吧。”
世界上本就有两种喜欢,一种像是醇香的烈酒,日子越久越是浓重,可另一种就是清茶,泡的越多反而越加寡淡无味。
她和顾亦尘之间,显然是第二种。
甚至明明在见到他之前还想着要怎么让他吃瘪要怎么让他不太好过,起码要把自己那么多年受的委屈都还回去,可是见到他之后反而觉着,连那点必要也没了。
她就像是个专门挑刺的人,千里迢迢的把人喊过来,又什么都没说,反而要多添一间客房。
最主要还是惹得容羽不开心。
自从顾亦尘出现在这里,容羽的表情上似乎就总带着一点危机感,这种暗搓搓的醋意基本都要在晚间床榻之上讨要回来,别说是再去找顾亦尘,就连找别人她都要先掂量掂量容羽会不会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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