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脑不再是一片混沌,回荡着永不停歇的笑声,他轻快的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腿,扭动了一下脖颈,惊奇的发现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是完好无损的,就像它们不曾断过,被粗暴地抽出来,再用各种奇奇怪怪的金属替代,用以支撑自己腐朽的身躯。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具身体本来应该用金属支撑?”
而他伸出的手光洁无暇,手指修长,掌心细腻。
他惊奇地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镜中的躯体每一块肌肉都分布的恰到好处,健康而又富有活力,优美到可以和米开朗基罗的雕像相提并论。
哦,某处还是大有不同的。
但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困扰着他,他伸出手去,仔细地抚摸着自己的脸,轮廓分明,十分年轻,这是能让男人女人趋之若鹜的容貌。
但镜子里的人让他觉得陌生极了,但又很熟悉,是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脸不错。”他感叹道,“但我究竟是谁?”
他看着四周,违和感更强烈了,他不该呆在这样的一个房间里。
这样一个狭小的、摆着一张窄小的单人床,转身都艰难的小屋子,天花板上有一扇方形小窗户,窗外的蓝天蓝得剔透。
“哈,即使是我最落魄的时候,都没住过几天这种地方。”他暗想,随后他便得出了结论:“我一定是个非常富有的人,不是一般的富有,富有到整个世界也就几个人能和我相提并论。”
突然,有一双蓝天颜色相同,却又如大海般包容的眼睛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顿时感受到了一阵浓烈的悲伤,像是用最苦的荨麻汁浸泡了一下自己的心脏,但镜中的人依旧面色平静,看不出一点波澜。
“我还是个受虐狂。”他用右手敲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掌心。
他草草披上仍在床上的睡袍,打算调查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房子看起来很新,墙壁是刚刷过不久的,并且没有掩饰某些犯罪痕迹的意图,砖缝中也没有可疑的血迹,床上有睡过的痕迹,但根据压痕来看,无疑是他自己。
唯一比较奇怪的便是那扇小窗户,凑近后便可以发现,那其实是一盏做工精美的灯,灯的屏幕上投射出了一块蓝天。
“这很有自欺欺人的感觉。”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
“我将我自己锁在这样的破屋子里面,恨不得让自己永远不出去,但我又给我头顶安了一块虚假的天空?一抬眼就能看到?”
“我到底有什么毛病?”他感觉有点生气。
他决定离开这间屋子到外面去,但屋子里除了他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外,再也没有其余的衣物了,他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暗想:“我一定干过更多疯狂的事情,穿睡衣出门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而已。”
他给过去的自己做了一个基础判断,过去的他是一个善于自我折磨、挥金如土、寻求刺激的亿万富翁。
随即他笑了出来,“我又不是托尼斯塔克,”
打开锁着的门没有任何难度,即使他现在没有任何记忆,他也很容易地根据密码盘上轻微地磨损程度打开了它,令他惊奇的是,屋子外的一切正常极了。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车水马龙,马路上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路人,没有尸山血海,骨灰也不会像雪花一样飘洒得到处都是……
不对,为什么他会想到这么诡异的情景?正常则意味着习以为常,如果他的潜意识都是那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他以前得是多反社会的一个人?
“布鲁斯韦恩又一次因为极限运动受伤,韦恩集团的股价再次出现轻微浮动……”对面大厦的光屏在播放什么财经新闻,他一动不动的站在街道旁,周围的人都向这个穿着睡衣出现在时代广场的疯子投来异样的眼光,他感觉有大量的信息从脑子里刷过而又消失不见,他感觉他知道了些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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