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迟一瞬呼吸凝滞,有几分不知所措,蹙眉状似十分为难。
闻宴博蹙眉,以喝茶掩饰掉不悦的情绪,抬眼时睨了眼薄唇抿成一条线的谭迟,递了个“不准说”的眼神给他,可谭迟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无端端让他恼火。
“他不记得了,至于惩罚,”旁侧的程淮揽住谭迟的腰,拿起桌上白酒仰头喝了,将酒杯倒扣冲众人道:“我替他。”
两女生对视一眼,墨苏苏啧啧了两声,嫌弃道:“这还没欺负就醋上了,你家谭迟第一次梦遗对象肯定是初恋,这都过多少年了?”
谈恋爱的狗男男,身上到处散发着腐臭味!
“你们先玩儿,我去个洗手间。”谭迟扯了抹笑,脸色却并不怎么好起身冲众人颔首,起身朝楼上去了。
他垂眼咬着唇逃也似的蹬蹬瞪上了楼梯,又觉得洗手间的水都不能浇灭一股股烦躁,便顺着楼梯爬上了僻静的顶楼,像终于逃离了战场似的松了口气,缓缓走过去坐在吊椅上,抬眼望着漆黑如墨的远方天际,沉沉的不知道怎么办。
那些被深藏隐藏封存得结实的记忆,像被墨苏苏的话一下子戳破了,就连那句“初恋”都不断在脑子里回旋。
他第一次眩晕空白,是程淮。
那个瞬间出现在十七岁那年,程淮将他困在隐蔽的楼梯间,垂着眼寸寸靠近让他喊小哥哥。
他第一次梦遗对象,是程淮。
是在他失聪后跟程淮在台上扮演完话剧《睡美人》那晚,梦里是在舞台上相拥的画面,深夜醒来时裤子便脏了,又羞又恼又难堪爬起来彻夜洗了裤子。
他太阳穴突突突直跳,双手捂了捂脸痛苦的想把那些难堪的记忆重新掩藏起来,可身后又轻微的脚步声靠近,他被吓了一跳转头就见程淮神色淡淡走过来,然后程淮在他面前站定揉了揉他的发丝问:“天台凉,怎么一个人上来了?”
“看星星,”谭迟沉顿了下,有些心虚:“你下去玩儿吧。”
程淮却没走,在他旁边落座道:“一起看。”
无星无月,夜色像一张庞大的幕布般彻底将人间遮罩,没给一丝一毫的光亮。
到底是你眼瞎还是我眼瞎啊?
谭迟腹诽了下,蹲在吊椅上咬着唇踟蹰了半晌问:“程淮,其实你不是喜欢我。”
“我喜欢你。”
谭迟觉得该端着理性的水深入谈谈,又难得抓住双方都心平气和不带焦躁的时候,却没理他的喜欢自顾自道:“那是你的错觉,人体分泌荷尔蒙造成的爱情假象,而且我长得确实好看,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看上我想让我当你情人的……”
说道这里,他顿了下有点不自在挪了挪位置远离程淮,话说得尽量显得肆意洒脱又不要脸道:“我觉得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想……只是想……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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