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给一根。”他闻到身旁有人拿出烟在抽,本想下意识地叫人掐了。可又想,自己这儿距离前方还有点距离。算了,抽一根是一根,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转头看向那人,顺手也要一根来抽。
那人是个大方的,他将最后一支烟连着烟盒一起丢给曹生。曹生接过后,问对方借了一点火儿。他不怎么抽烟,但却不是不会抽。打仗前他也是抽烟的,不过多是纨绔子弟聚在一起尝新鲜甩派头而已。一口烟入嘴,随着烟圈的吐出,他的精神稍微放松了一些。“多谢。”他侧头与那送烟的人说。
“有受伤的吗?”军医背着药箱从后方冒险来到前方给受伤的伤兵包扎。这个活不比扛枪的人轻松,一不小心就得中弹。已经有不少军医死在前线了,所以接下来上前头的人都尽量匍匐着身子前进。
“我这里,手臂擦伤,劳累您包扎一下。”曹生听见军医低声叫喊,他便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说。没想到,这爬着进来的人是个老熟人。
不过是几天没见,陈山桓的眼镜腿儿已经断了一根。他用小树枝和医用胶带绑在镜片上,将就着用。看见曹生的时候,他一下乐开花儿了,便加快速度往前爬。“嘿,还真没想到能遇找你!”到底是拿手术刀的,往前爬了没几步就得喘口气。
曹生前倾身子,一把把陈山桓拉进战壕里头。“我也没想到能这么巧和你遇上。”他看着对方滑稽的面孔,忍不住笑出声。“这不过才几日,眼镜儿怎么就成了这样?”他伸手动了动他那根小树枝,好心提议道:“你去后勤叫人给你焊一根铁的。树枝一折就断,你这镜片薄,一个不小心当心滑破头皮。”
“别说后勤有没有空,现在是后勤都不一定有人。”陈山桓又不是没想过。他打开随身的医药箱,从里头拿出绷带,“我给你简单包扎一下,现在条件有限只能这样。”
曹生将手臂伸出来,他抽了一口烟,问:“死了多少人?”他看陈山桓身上的血比泥多,估计他刚刚从后方来。
陈山桓知道曹生是今天凌晨带头实施秘密计划的人,他也懂他问的是这支队伍里还有多少人活着。“估计得今天晚上才能知道个确切数字吧,现在打的一团糟,哪里分得清楚哦。”绷带隔着对方的衣服直接缠上手臂,连消毒都不需要做。“你运气挺不错的,不但活下来了,还没受什么伤。”他觉得曹生今天能回来真是命大。
“我也觉得我挺走运的。”曹生吐出一口烟,笑着说。
“少抽点,你肩胛骨还没拆线吧,对身体不好。”陈山桓给曹生包扎好了,他将东西都收进医药箱里。“明天你们还去吗?”他说的是突击进攻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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