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藏在被子的脚蜷缩起来,慢吞吞地朝江予迟靠去,待那抹冰冷试探般地触到微烫的皮肤,她偷偷弯了弯唇。
江予迟顿住,语气微沉:“冷也不说。”
盛星小时候就这样,冷热不知道说,吃撑或者饿了也不说,那会儿从楼梯摔下来甚至不知道哭。
江予迟认识盛星那年十岁。
他和盛霈打小关系就好,那个夏日,盛霈贪玩,赶不及回家给摔断手的盛星喂饭,于是哄骗江予迟去。
江予迟那会儿脾气差得很,唯独对路边的猫猫狗狗有点儿好脸色。盛霈骗他,家里的小奶猫等着他回家,不然就得饿死了,临走前告诉他,小猫儿叫星星。
一踏进盛家院子,江予迟就瞧见了蹲坐在台阶上的小姑娘,眼睛很亮,小脸苍白,手还坏了,黑白分明的瞳仁看过来的时候显得有些可怜。
江予迟问她:“星星呢?”
小姑娘仰着小脸,乖乖地应:“我就是星星。”
这饭一喂,就是一整个夏天。
从蝉鸣的盛夏到梧桐大道满地金黄。
一晃眼,十七年过去了。
江予迟这一晃神,盛星已蜷着身子贴到他身侧,额头轻抵着他的腰腹,轻声道:“三哥,现在不冷了。”
江予迟抬手,轻揉了揉她的发,低声道:“睡吧,三哥在。”
盛星很不同,这是年少时形成的认知。
江予迟从来没见过那么古怪的小姑娘,她小心又乖巧地在盛家生存着,对着前头两个孩子都疼爱的夫妻,并不喜欢盛星。
而盛星,也只是装得乖巧罢了。
实则心眼小又记仇,对人充满戒备。
江予迟从没拆穿过她,假装不知道,保护着小姑娘的尊严,直到现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
她想让他看到什么样子,那她就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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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天际泛出鱼肚白。
多年的生物钟让江予迟准时醒来,胸前压着一颗沉沉的脑袋,手臂被人紧紧抱在怀里,下半身更是被缠成麻花。
盛星睡相并不好。
这一点,盛星知道,江予迟也知道。
每每两人同床,江予迟夜里要给她盖数次被子,起来时把人盖严实了才去晨跑,回来她身上的被子又掉落大半。
可今天这样,江予迟忽而叹了口气。
他不知这正人君子的模样还能装多久,无奈地弯了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盛星塞进被子里,再用厚厚的毯子压住她,让她不能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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