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一时间落针可闻。
来福被这突如其来的静谧闹得心里一慌,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又被谢澜沧那副平静无澜的模样扼住了喉咙。
来福小心翼翼地倒换着脚,看着谢澜沧欲言又止。
谢澜沧其实远没有表面上这般平静,说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也不为过。
然而,他知道来福必定心怀不轨,背后不知还有什么人藏在暗处。
他不能被这些居心叵测的人牵着鼻子走,便只能镇定自若。
谢澜沧压下心中诸般疑惑,抬眼看着来福,眼底是毫无遮掩的冷意:“谁给你的胆子到本王跟前儿来胡说八道的?”
来福心头一悸,随后便心中一定——谢澜沧并没有让人把他拿下,那这份怒就是装的。
来福自以为摸透了谢澜沧的心思,十分配合的跪地磕头:“王爷明鉴,奴婢所言虽然听起来荒诞,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谢澜沧盯着来福,目光沉沉。
来福被谢澜沧盯得头皮发麻,唯恐谢澜沧下一句便让人把他拉出去砍了,忙不迭开口:“王爷,您腰后有一块红色胎记,可对?”
谢澜沧怀疑来福身后的人安插了奸细。
来福一口气不敢多歇,竹筒爆豆子似的接着道:“王爷,当年太子爷久居太子之位,诸位王爷虎视眈眈。文贞公意外殒命,太子爷痛失肱股之臣,一着不慎着了康亲王的道儿,连带着才刚两个月大的长子也离奇失踪了。”
说着,来福觑了一眼谢澜沧的脸色,继续道:“后来太子之位空悬,诸王夺嫡,也不知坏了什么风水,诸王相继殒命,最终却是便宜了太上皇,说起来,太上皇跟太子爷长得可真像,若不是年岁差的多,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亲兄弟也会有人信。”
不愧是昔日东宫里的内侍,这话说的着实巧妙。
三言两语间,不光继明言之后再次暗示了他乃是端睿太子之子,还暗示了当初那一场另隆泰帝膝下血脉断绝的夺嫡,最终得利者乃是太上皇。
谢澜沧抬眼,看着来福已是起了杀心。
然而,这般处心积虑的人,他又不能草率处置,怎么也要把背后主使揪出来才行:“你胆子着实不小。”
来福叩首,眼泪连连:“能让王爷知道自己个儿的出身,不再被居心叵测之人蒙蔽,奴婢死而无憾。”
谢澜沧似是终于有所动容,口风却没有半分松动:“若我当真端睿太子之子,明英郡主不可能视而不见。”
“随着文贞公意外身亡,太子爷薨逝,东宫旧属群龙无首,有心去寻殿下的下落,却也只查到殿下康亲王安插到东宫里的人偷偷灌了药丢进了澜沧江里。”来福脸上发苦,“澜沧江水流湍急,那几日江上又起着浓雾,饶是郡主再有能为,也没能寻着殿下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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