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突然有了个揣测,待要确定,便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扰了清梦。
病秧子那压抑的咳嗽声,哪怕是隔着格扇门,也格外的清晰。
静姝睁开眼,缓了会神儿,听着里间咳嗽声始终断断续续,只得在大丫鬟追月的殷殷目光下从贵妃榻上起身,进了里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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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床上回廊,便见得谢瑾年倚着引枕,断断续续地咳。
静姝微眯着眼,端量谢瑾年。
便见清晨轻轻松松接住她,疑似胸肌结实腹肌好几块的人,面色苍白,唇色寡淡,唯有两颊咳出来的红晕算是一抹近乎健康的色彩。
倒还真是个病得不轻的模样。
静姝心中升起的疑惑散了大半,随手接过立春手中的茶盏,捧到了谢瑾年跟前儿:“夫君,润润喉咙。”
谢瑾年以帕子捂着嘴又咳了一阵,垂着眼静静地看了一瞬那捧着青色茶碗的玉白指尖,这才慢条斯理地接过茶盏,抿了口水:“有劳娘子了。”
毕竟曾是手持柳叶刀的白衣天使,静姝照顾病人乃是刻入灵魂里的职业习惯。
接过茶盏,用帕子替谢瑾年抹了唇边水渍,静姝听得谢瑾年道谢,本着吃什么都不吃亏的原则,顺杆往上爬:“我如此体贴,夫君可有奖赏?”
谢瑾年以帕子捂着嘴,又是轻咳了几声,抬眼看向静姝:“娘子想要什么?”
静姝心中转过几个心思,最终挑了个不算出格的来试探谢瑾年对她这个便宜新娘的态度:“我素日里爱捣鼓些吃食,想在院里搭个小厨房。”
谢瑾年颔首,张嘴说的却是另一码子事:“今日早上匆忙,院里人还未拜见主母。立春。”
大丫鬟立春会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谢瑾年朝着静姝伸出手。
静姝盯着那只可做手模的手,确定牵一下完全是赚到了,遂装着大家闺秀地矜持,低垂着眉眼握住那只手,扶着谢瑾年去了外间厅堂。
*
厅堂里。
八个大丫鬟,四个嬷嬷,泾渭分明地分立两侧。
房门外。
粗使丫头、婆子、小斯长随跪了一地。
谢瑾年与静姝坐于罗汉榻上,这才道:“张嬷嬷和万嬷嬷乃是府上积年老人,自幼便看护我。立春、立夏、立秋和立冬是近前伺候的,余下那些没有吩咐进不来正房。”
谢瑾年三言两语介绍完,便是两个嬷嬷和四个丫鬟领着门外仆役拜见静姝。
静姝礼尚往来,亦是让她的陪嫁丫鬟仆妇拜见了谢瑾年。
不动声色地看着静姝散了些散碎银子赏了下人,谢瑾年抬手替静姝捋了下鬓边发丝:“你乃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有什么缺的短的,只管吩咐她们去给你寻来,无需那般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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