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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俞陆还想扯领带,只能说明他今天心情不怎么样。

或者说,最近几天他心情都不怎么样。

只是因为公司最近正值关键,所以俞陆这个“心情不怎么样”的辐射范围控制得很微妙。只有刘启明和管家老刘有所察觉。

四天前,刘启明还会意图揣测圣意地提一嘴小江先生。

然而被摧残地熬了三天大夜后刘启明已经学会这种时候聪明人应该怎么做了。

就不吭声硬熬。

只见桌前的俞陆手在领结上方停了两秒后,最终果然还是落了下去。

他把领结扯松,同时微转脖颈。动作幅度不大,力度却不小,沉如渊的眼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松手之前,指腹在领结处轻轻向下摩挲了一厘米,后才垂落。

墨水般的黑发散落下来,将他身上永远脱不开的阴字又加重了一些。

投入工作后的时间总是很快,脑海里好像有过不完的项目和数据,窗外天色由暗至暗不过转瞬。

而停下工作的时间则总是很慢,哪怕次数寥寥,会想起的也只有一个人。

“啪”地一声。

“真疼啊。”那人当时就坐在他桌前,久久才半垂首说。

棕色长发向下落,正好遮住了眉眼,俞陆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如过去许多年。

江柏是个聪明人。他呆在自己身边太久,太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事做了讨人喜欢,什么事不。

却嘴上说着喜欢,手里做尽让他不耐的事情。

俞陆从起初的察觉,到后来的疑忌,再到后来的让步,直至最终厌烦。

“会,会,会不会干活啊这么大声音!不,不知道陆哥哥心情不好吗!不会干就别干!一脸……样!”

十一年前,青年站在他病房里是这么喊的。然后转头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好像看见什么猛兽的猫,瞳孔一缩,转身就跑了。

再回来时是几个小时后,唇色发白,眼神失真地看了病床上的他一眼。

这样的表情,后来几乎没再在他身上看见过了。

直到那天下午。

长发遮挡,看不清脸色,但江柏微微佝偻的上半身有一瞬间却仿佛让俞陆一晃回到了那天的病房。

……那么疼吗?

松开的领结并没有缓解太多,俞陆的喉咙依旧发紧,落下桌的手指微收。

他看着桌前文件,暗色的瞳孔里好像覆过了一道又一道阴影,山一般向下压,才好不容易盖过那双明晃晃的眼睛。

就在他瞳色彻底暗下,视线终于要回归文件时,放置在桌面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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