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刊物上些这种文章,纷纷表示拒绝。理由是他们已经是朝廷官员,不少人正年轻,还意欲往仕途上发展,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成天沉迷在这些奇淫技巧之物。
“无妨,”叶安早有心理准备:“先攒一攒再说,这头一份旬刊,我们这几个主编先抛砖引玉。”
苏颂几人点点头,接着又问道:“那我们先写些基础的,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相关内容,估计也用不了几页。”
“不不不,”叶安连忙阻止,“劳烦将自己最新最拿手的东西写在上面,哪怕是一些天马行空的猜想也无所谓。”
“就比如……”叶安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震惊!我们脚下的大地,很可能是颗球!”然后还在旁边画了个简笔画,一只肥硕的狸花猫用爪子拨弄着一颗球,球上三五小人吓得瑟瑟发抖。
在场众人:“……”
韩公廉觉得不解,率先发问道:“叶主编,在下觉得此事不妥,韩某虽说只在工匠之事上小有成就,但子曰:‘知之为知之’我们自己都拿不准的东西,怎么能去误人子弟呢!”
他言谈间颇为不客气,叶安却没怎么放心上,他心知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大部分都是这样,对知识很有敬畏之心,于是温和道:“韩官人所言甚是,所以我们写的时候,也要说明白,不过是自己的一些猜想,欢迎读者投稿反驳。实不相瞒,我一直认为,知识这东西,闭门造车是没办法更进一步的,相信读者也会有自己的见解。”
沈括在旁边听得若有所思:“也刚好能解决我们投稿不足的问题。”
叶安笑了笑,没有答话。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嘛……大宋虽说科技水平处于世界领先,但人们对数理化工的知识依旧浅薄,需要让人带着入门。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四五岁的幼儿,想要让他对科学感兴趣,是直接给他个初中课本,还是让他看蓝猫淘气三千问?
想也知道是后者,本来叶安搞这种学术期刊也没打算真引领工业革命什么的,能起到奠基作用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经过这么一解释,其他人虽说略有微词,但也只能捏着鼻子照做。
很快,第一期《大宋理学旬刊》便向世面出售,原本嘛,大宋朝每日印的书多了,市面上一大堆,大家也都没当回事儿。结果没过几天,便出了件大事儿……
馆阁校刊,同知太常礼院司马光上表痛骂国子监祭酒王安石妄议朝政,纵容底下学生胡言乱路,贬低圣人之言,要求罢免其职位。
原来王祭酒就算是在国子监教书,本质上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变法大计,并经常就朝政发表言论。这一来二去的,自然就被许多保守的士大夫看不过眼。司马光虽说才二十七岁,但因为成名早,私德优秀。在保守党中有些分量,便被撺掇着去煞煞那脏鬼的威风。至于叶安那本期刊,完全是顺带的。
可王安石是什么人啊,天生的拗相公,每天在国子监里管些小崽子,胸中憋着一口闷气。见有人往枪口上撞,立刻回击!据不完全统计,在短短的三天,王祭酒一共上表了七八封奏章,外加几首诗赋,把对手完全打懵!
士大夫们偃旗息鼓了,觉得犯不着跟这村夫一般计较,但司马光却被激出火气,他未及冠就中了进士甲等,才学也是过硬了。两人就这样隔空对骂,金句频出,就连瓦子的说诨话的艺人都忍不住借鉴。
王安石与司马光此时不过是两个京城小官,上朝都要站在队尾那种,大佬们自然不会将二者放在心上。不过连带着的,《大宋理学旬刊》却火了。
众人发现,里面奇思妙想不断,虽说不怎么相信,但拿着看一乐也是挺好的。甚至有许多小孩子看完忍不住去问家里大人,什么“我们真的是在球上吗?”“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是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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