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暖无可奈何,不知该怎样解释才能让绣球的心平复下来。左思右想
,一筹莫展,索性挥了挥手,不去理会:“罢了,你想跟着我便跟着,只是云家不比马家,财大器粗,你去了享不了福,只能跟着一起受苦。”
“我不怕苦,以前在家什么苦都吃过,只要能让我跟着公子,我就什么都不怕了。”绣球重新展露笑颜,跟紧云知暖的脚步。于他而言,人生就
是如此简单,刚刚脱离虎口,转头又跳进狼穴,可他不以为意,自觉在这乱世当中能有一方去处,已是十分满足。
云知暖劝不了他,兀自摇头
,朝着山下的人间烟火前行。他在远离尘世的地方躲了二十年,如今是时候面对红尘中的血雨腥风了。他已做好十足的打算,要让整个京城都为之
震撼。
第二十八章
盛二狗带着门童写给他的符咒走在通往留溪村的小路上,路两旁是整齐排列的水稻田,有肥硕的稻花鱼在田间游动。天空忽然飘
起星星点点的白雪,落在盛二狗高高盘起的发髻上。
“下雪了?”今年的雪比以往来得要早,令他有些猝不及防。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掌心,迎
住一片缓缓飘落的雪花。雪花在他掌中融化,就像是人短暂的一生,从生到死,不过转瞬。
盛二狗细细思量卜老对他说过的话,似乎并不同意
他到京城参军。但他自己心里一万个想去,恨不能回家取了行李,连夜赶赴京城。
他在留溪村待得时间太久,这里的溪流已经不够他耍玩,他
需要开辟一片更加广袤的天地,不是溪流,也不是河流,而是一望无际的海域。
命数一事,不由人定。北上固然艰险重重,但留在江南未必就
一生无忧。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横死竖死都是死,不如死在疆场,没准还能万古流芳。
他打定主意,京城一行,非去不可。
留溪村盛二狗家的茅草屋,家徒四壁。他的父亲拿着锄头在家门前的水稻田里除草,他的母亲已经烧起柴火,升起炊烟,将一锅小白菜炖得咕嘟
冒泡。
盛二狗偷偷摸摸回家,还没走到门前就被他爹看见,喝他一声:“混小子,今儿个一天你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地里这么多活不见你干
,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瞎跑什么!”
盛二狗在他爹看不见的地方冲着空气吐了吐舌,他干的事情可比种地紧要多了。
他的母亲早就对他习
以为常,见他回来,也不训斥,只是招唿他一声:“狗子,来吃饭了。”
“哎。”盛二狗支应着上前,帮他娘盛饭舀菜,白中带黑的米饭,清
水煮的白菜汤,这些时日,他们天天都在吃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正在长身体的盛二狗,比同龄其他孩子都要瘦上许多。
一家三口坐在一桌,
面无表情地进食吃饭。盛二狗时不时抬头看上一眼,观察他的爹娘,似是有话要说。
他爹率先发现蹊跷,当盛二狗再次抬头看他的时候,同他
四目相对,将他逮了一个正着。
盛二狗一个激灵,赶紧低下脑袋,将乌黑浓密的头顶对准他爹,埋头喝汤。
他爹清咳两声,粗哑的嗓子饱
含农民的辛劳:“你看什么?”
盛二狗小心抬头,躲闪的眼神始终不敢直视他爹的眼眸,他呜呜浓浓,说话声音全都含在嗓子眼里,叫人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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