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没几天之后,城内不知突然哪里传出消息,说是你们两人或许已经死于非命,手上那份账本也被人夺走了。”
云敛听到这里,与沈喻风对视一眼,“然后呢?”
柳含烟继续道:“那消息说你们死了,这我当然是不信的,毕竟你们从王府闯出后一直就住在我家。可是那消息又偏偏传得似真似假,甚至后来有传闻说那账本上记载了六王爷的什么罪证,反正就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少人都信以为真。之后那消息传得越来越大,连那六王爷好像也听到了什么风声,把派来搜查你们行踪的兵马都收走回去,没有再做出什么轻举妄动。”
“你觉得是谁?”云敛听她讲完这桩奇事,侧首向沈喻风问道。
沈喻风想也不想,道:“是小皇帝。”
“是,我也如此认为,”云敛颔首道,“看来他那夜没有找到我们跟账本,干脆先发制人,捏造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好让六王爷先自乱阵脚。”
沈喻风“嗯”了一声,“正是此理,皇帝对那六王爷的心思把控得很准,知道那账本对他而言是眼下最大的威胁。而将我们已死、账本丢失的事情传出去,使得不管六王爷信也好,不信也罢,近期内都不敢再做什么轻举妄动,以免落人口实。”
云敛听他说得有板有眼,眼里闪出惊异与戏谑的神色,道:“没想到沈大侠竟然也开始懂得分析人心了,不错呀。”
沈喻风白了他一眼。
柳含烟静静听他们分析着局势,倒也不插嘴,只是在他们说完后才突然说道:“对了,忘记跟你们说了。那桩说你们两人身死的传闻传出不久,就有人上门去王府闹事。”
沈喻风两人同时望向她。
柳含烟继续道:“我前天有叫下人去打探一下,打探到的消息是——那群人是为沈庄主而来。”
沈喻风一听到这里,来了精神,向她问道:“是谁?”
柳含烟将头轻轻摇摆几下:“这我就不知道了,只听回消息的下人来报,说是一群武功彪悍的尼姑,应该是沈庄主的亲人或者什么旧相识。”
沈喻风神色大凛,颔首道:“我去看一下。”
当日下午,沈喻风等云敛歇息之后,一个人换了一套粗布衫,径自离开柳家别院,往王府奔去。
那时日光正盛,长安城人来人往,无须彻底靠近王府,远远的便可看见王府门前盘腿坐着七八名女尼,将王府大门给团团围住。
这七八人都是相貌年轻的女尼姑,个个都是沈喻风见过面、叫得出名字的,而为首那名尼姑年纪稍大些,她身披紫袍,浑身威仪,眉目修朗,脸上隐有风霜之色。
果然是他的母亲白沐华。
只见她身上紫袍破破烂烂,大摇大摆坐在王府面前空地上,顶着火辣辣的日光,满头汗珠,眼睛却眨也不眨,对着王府大门怒目而视。路过行人对此纷纷啧啧称奇。
王府门前守卫懒洋洋地靠在门前谈话,偶尔抬起头斜乜她们一眼,动作懒散迟缓,似乎是习惯了她们三天两头前来骚扰、见怪不怪的样子。
沈喻风是明白他的母亲性格有多刚烈多倔强的,很明显她在端州得到了自己儿子出事的消息后,立马重出江湖,带着手下几名小尼姑从无定观出发来到长安,寻找自己儿子的下落。然而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该找什么人算账,干脆就来到了王府门前,威胁六王爷给她一个交代。
从她一身狼狈的模样及怒恨交加瞪着王府众守卫的眼神来看,恐怕不只是在王府门前坐了一两天这么简单,应是之前与王府守卫发生过不少冲突。
他未免有些心焦。一想到他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整天还要连累母亲为他劳累奔波,实在是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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