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霖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反而犹豫了下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他亲眼看着方才还一脸玩闹的皇帝倏忽变了脸,朝堂上的这个人阴沉难辨,可是一见越霖又是一副模样。
摩挲着他的下颌,皇帝如闲聊般开口,“那个人进京了,谢充那个老东西果然去找他了……”
皇帝口中的“那个人”,越霖不算陌生,甚至他们还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这些并不重要,越霖开口,“陛下想做什么?”
“嗯……还没想好……”皇帝眸中一抹暗色,“谢充与宋尚书原本势同水火,不过听说近些时候他们又时常见面,听闻……两家有意结亲。”
“宋尚书不会愿意的。”越霖接上,“素闻宋尚书对其独女几乎要宠上天,他不可能将爱女嫁到太师府的,即便现在,谢充与左都督斗法,宋尚书夹在其中地位尴尬……”
“谢充有四个儿子……”皇帝意有所指。
“一个摔断腿,一个痴傻,一个年幼,另一个……”越霖抬头看他,“谢残玉再是惊世人才,他的身份,也是摆在明面上的……”
他们都懂,谢残玉的身世并不光彩,宋尚书那样爱女成痴的,又怎会允许自己的女儿沾惹污点,而且在此中间还横亘着一个东阳县主。
“如果宋尚书之女对谢残玉一片痴心呢?”皇帝忽然开口。
越霖怔住。
“长风啊,你素来冷静得过分,但是偏偏算错了人心,那宋嫣对谢残玉痴心一片,而且宋尚书那样奸滑的一个人,可不仅仅是只会疼惜女儿的,比起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身世名利,他看重的是谢充能给他的东西。”
“人心是不可捉摸的,谢残玉出身再上不了台面,在表面上,谢充说他是南疆孤女为他生的,又有谁会拿着真相去质问?”
越霖神色几变,良久才开口,“那你呢?”
皇帝微愣。
越霖直视他的眼睛,不夹杂任何情绪,仿佛看着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你的心又是怎样的?江山、朝堂、万民、三宫六院、阴谋诡计、真心假意……哪个是真的,哪个又是假的?”
皇帝是想开口的,但是他忽然不知从何说起,他记得越霖与他一起时的每一个细节,但是时而又觉得虚幻得很,虽然表面看来,他早就将越霖的一颗心软化了,可是这会儿他才幡然醒悟,他们二人的距离是天堑地壑……
“薛诚,你眼中的世人都是卑劣无/耻的……”越霖这是第一次认真的唤他的名字。
皇帝却并不觉得高兴,他甚至立刻就反驳起越霖的话,“不是我恶意揣测世人,而是人性本恶,人都是利己的……谢充有发妻,却为了仕途另娶东阳县主,他有了权势地位还不够,还强掳别人爱妻,逼着人家家破人亡……”
“宋尚书呢?他当真如表面那样爱护女儿么?”皇帝像是被越霖踩着痛脚似的,非要要剥开人心给他看,“他本是贫寒举子,若非宋夫人娘家当年几乎倾尽家财为他铺平前路,你以为他能到今天的地位?”
“可是,宋夫人是他逼死的……”皇帝扣住越霖的肩膀,“他自诩与宋夫人举案齐眉,但实则为了赚足名声而已,为了宋氏有子继承,他在外安置了好几个外室,但是天不遂人愿,没有一个为他诞下儿子……”
“在内将宋夫人哄得团团转,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却不料被宋夫人撞破他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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