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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赤睢到底为什么要抽掉沈渊的龙筋,那根龙筋又去了哪里,这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仍是模糊不清。

他要知道真相。

他觉得,沈渊也应该要知道真相。

白则生而为龙,高处是不胜寒的,难以与其他生灵共鸣,难以理解他们修行的苦楚。他无法真正看懂沈渊,他只是单纯地,为沈渊曾遭受过的和正在遭受的罪伤痛。

这莫大的、经年累月的仇恨与纠葛,在积攒风波的同时,也一定在消耗沈渊。

白则想起那道单薄消瘦宛如纸片的背影,喉头干涩,说不出话来。

最后的最后,他只又问了一句:“抽掉筋,会有多痛啊?”

宋清声说:“一定很痛的。”

黄昏时分下了洪水过后的第一场雨,这雨来得迅猛去得也快,来时声势浩大,云层间电闪雷鸣,雨柱轰然倒塌,裹着凉风浸润大地上干枯的废墟,把连日来的灰尘都打扑在水里,一面是干净了,另一面又难免肮脏。

雨下起来的时候白则已经走在回向晚楼的半路上了,没带伞,被这突兀的雨淋了个透。

领路的那个人说先找个地方避避雨,他浑没听见似的,在雨里一直往前走。

踩过那简陋的桥,是光华不再的十里街。

白则浑浑噩噩地走着,靴子被泥水浸湿染脏了,身上的白衣裳也都是泥点尘点。两侧的难民躲进没倒塌的房子里避雨去了,街道就显得空旷冷清,灌透阴冷的风。

十里街是湖畔笔直的一条街,雨帘遮挡之下,白则看见远处竖着一道不那么清晰的黑影,他抹去脸上的雨渍,眨眨眼,认出了那身影。

消瘦、单薄,但永远是直的、挺的、漂亮的。

沈渊。

沈渊打着伞,站在向晚楼的门口。

白则忽然好想哭。他哭了。

眼泪混在雨水里,辨不开了。

他一步一步走向沈渊,仰着头靠入他的伞下。沈渊沉默无言,垂下眼,伸手用干净的袖子把他脸上的水擦干了。

“你怎么,你怎么站在这?”白则的眼角还是湿的,擦不掉的。

沈渊不说话。

“沈渊……”白则叫他,压抑着哭腔,“我得走了,我要回海里了。”

沈渊轻轻地“嗯”了一声,放下了手。

“你一开始就猜到了对不对?”

“猜到什么?”

“猜到我回来就是要走的。”

“你本来就是要走的。”沈渊竟还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你不属于这里,你本来就是要走的。”

白则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那跳动的滚烫的器官埋在他人身左胸口的位置,疼得发酸了,若是掏出来看,一定是湿漉漉血淋淋的,都是破碎伤口里冒出来的血。

夏天的雨下得酣畅,白则在这样的暴雨里抱住了沈渊,抱得很用力,想把沈渊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那样就不会痛了。

“海里的……我想弄清楚,我想知道真相……我应该知道的,应该。”白则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我还会再回来的……沈渊,你能不能等等我?”

沈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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