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的那人轻轻回应:“嗯,晦气重,别去看。”
宋清声那会儿格外聒噪,叽叽喳喳的真像个黄鹂,在那人身边不停地问:“公子,我听说问斩前刽子手的刀是要喂过酒的,为什么呀?人脑袋落下来的时候还有感觉吗?都在想什么呢?”
那人倒一点也不嫌他烦,仍旧边写字边微笑道:“这我哪知道,小清声,你整天都在想什么呀。”
“想好多东西。”宋清声坦言,“不过我最想公子。”
“哟。”那人笑得更开怀,“这嘴真甜。”
宋清声也乖巧地笑,凑过去又问:“公子在写什么?”
“给东海的信。”
“东海?”
“我的那些朋友们。”那人说,“蓬莱岛的老王八,回音崖的傻海鸥,深冥涧里的灯笼鱼……好多,我答应写给他们的,以后也要带你认识。”
“我吗?”宋清声兴奋起来,“公子的朋友,我也能认识吗?”
“当然啊。”他自然地点头,“他们会喜欢你的。”
于是黄鹂精高兴极了,一高兴就唱歌,新学的戏腔从喉咙里飘出来,一字拖五个音,千回百转,悠扬到了海里去。
这只小黄鹂还年轻,只有二十岁,正是妖类初成长的年纪。飞禽化形不容易,尤其是他这样软绵绵的小鸟。
他什么也不知道,某日在树间唱歌时忽地有了妖识,低头便看见树下有个英俊的公子在朝他笑。
“过来。”公子说,“再唱首歌给我听吧。”
于是接下里的日子,黄鹂飞上枝头变凤凰,被醇厚的龙气养着,养得漂漂亮亮的,真像小凤凰。
他看着公子写好了信,把信纸叠得齐整,垒在一起,装进黑色的信封里,用金粉在什么写下他不认识的字。
“写好了吗?”他问。
“好了。”公子答。
他正要再说话,忽听见一声类似鹰唳的叫声,窗外飞来一只通体雪白的大鸟,扑着翅膀闯进来,匆匆落在书桌的笔架子上,风吹乱了桌上翻开的书。
他皱起眉,想斥责,他的公子先开口了。
公子伸手抚摸海鸟的羽毛,问:“你怎么来了?有要紧事?”
海鸟不闪不躲,抬起一只爪子,露出绑在什么的一个小竹筒。
公子解下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张很厚的帛。
宋清声至今不知道帛书上具体写了什么,但他已经能大概猜出,那应与东海未来的小太子,当时还未出生的白则有关。
那一日午后,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赤睢。
锦衣的公子阅完帛书上的字,脸色一变,猛地攥起拳头,问那海鸟:“是真的么?”
海鸟点点头。
“那我必须要回去。”赤睢这样说。
第34章
“那会儿是天元十三年的三月,他回东海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直到有一天,海上突然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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