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捧父亲道,“阿爸,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张承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拍了拍儿子的宽厚的肩膀,这才慢慢踱进屋内。
……
王正平家和陆维家一样,住在寨子偏僻的一角,是一幢两层的竹楼。
只不过陆维家的竹楼在村子南边的一角,王正平家的竹楼在村子西边的一角,两边很有点距离,还隔着条溪水,丝毫不挨着就是了。
这天下午,王昊在竹楼外面跟一头他新收的大花豹玩。
他的两只本命紫蛊,被陆维毁掉了一只,另一只他从大熊的体内收回,就再次种在了这头大花豹身上。
本命蛊种下之后,就与其寄生的动物魂命相连,如果被取出,就等于将那头寄生的动物魂命撕裂,痛苦非常。这也是为何当初王昊自大熊体内取出本命蛊之后,大熊会顿时发狂,进而掏腹自尽的原因。
玩到累了,王昊就以大花豹为枕靠,半倚在大树的浓荫下面,从怀里慢慢掏出一颗糖。
糖是彩虹的颜色,用透明的塑料纸包着。
王昊很珍惜的打开包装纸,咬了一角下来含在嘴里抿着,剩下的包好,继续放回怀里的小兜。
陆维半个月前给了他五颗糖,现在还剩下三颗,他必须省着点儿吃。
嘴里甜蜜的、带着牛奶醇香的糖果味儿在弥漫,然后他把右手放在自己的头顶上,慢慢摸了两下,不知不觉的笑出声。
每次这样做,他都仿若回到了半个多月前的那个时候,身体和思想变得轻飘飘的,感觉十分美妙。
这段时间,他已经不怎么做关于血腥和暴力的梦了。
他这段时间经常梦见的是,他变成了陆维收养的那只小黄狗,娇气慵懒的趴在陆维膝头晒太阳,然后陆维伸出温暖的手掌,一下下抚摸他的头。
就是这么简单的场景,这么简单的动作,无需任何言语交流,他的心灵就已经十分满足,只想将时光永远停驻。
说到底他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又从小没有妈妈,虽然生活在充满了严苛残酷、血腥暴力的环境,却总还是希望有人温柔相待。
“小杂种,最近学会偷懒了,让你去地下室帮忙,就会推三阻四!”
王正平穿着件染血的旧衣裳,从地下室走出来,左手端着一个血淋淋的钢托盘,右手轮圆了朝王昊就是一记耳光。
耳光响亮清脆,五条红色指印很快从王昊的左脸上浮凸起来,火辣辣的疼。
打巴掌王昊来说是家常便饭,如果把王正平惹生气了,吊起来抽也是有的。所以王昊没吭声,只是把那一角糖深深压在舌根处,然后默默的站起来,低眉顺眼的等待父亲吩咐。
王正平看见王昊这样,果然怒气没有延续,只是把那个钢托盘往王浩的手里一塞:“我累了,你去做完。”
托盘上血淋淋的,近20颗属于人类的牙齿散落于其上,还有一把染血的钢钳。
王昊低着头,不声不响的端着钢托盘,朝地下室走去。
没过多久,就听见地下室的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惨烈嚎叫。
王正平这才觉得有些放心。
他在这个寨子里无亲无故,因为特殊的嗜好,没有人愿意和他来往,看他的眼神也总带着歧视躲避,只有儿子是他唯一的亲人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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