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而诏狱,又在勋臣党的控制之中,只要入了诏狱,无论审讯结果如何,招认还是不招认,他还有出来的那天吗?
但左相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刘琥这人纵然做事犹豫不定、疑心重重外加看重自己的帝王威信,却是从内心里深深爱着陆维的。
这种爱,令前身一心求死。
而这种爱,亦可以用来叩响生门。
除此之外,整个陆家,以及三年间暂时在京中被打压势弱的新贵党,真的就毫无还手之力吗?
刘琥已经二十六岁,仅有一子一女,皆为陆贵妃所出。儿子于三月前诞下,刘琥得到独子后大喜,赐名皓,刚满月便下诏立刘皓为太子。
纵是刚满三月的婴儿,暗中亦有了势力不弱的党派投效。
谁都知道,陆贵妃是因为陆维而得宠,刘皓亦是因为这个手握重兵的舅舅,才被立为太子的。叛国谋反是诛连九族的大罪,陆维若是坐实了此罪,陆贵妃和太子纵是幸免于被诛连,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所以,投效太子的那帮人,亦不会对此事袖手旁观。
包括当今天子在内,这么多人想要陆维活着,勋臣党纵是暂时占了上风,想在诏狱里将他就此处置了,也必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
刘琥站在金殿之上,心中百般滋味的往下看去。
他看不见陆维的脸,只能看见他因跪伏而弯下的脊背、低垂的头颅,以及黑色鎏银衣领中,露出的一小截光洁脖颈。
“陆卿……谋反叛国之事,尚未有确实证据。”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琥听到了自己艰涩的声音,“不若改交大理寺……”
大理寺卿是刘琥的亲信,如果能将陆维交至那里,想来是最安全的。
“陛下不可!”左相精心设局,怎么能忍受大好局面被破坏,打断了刘琥的话,“之前陛下金口玉言,将陆维押入诏狱待审,岂容更改!”
说完直视刘琥道:“陛下是要出尔反尔,做一个言而无信之君吗?”
“你……”左相此言已有逼迫之意,刘琥闻言心中大怒,双拳于广袖中紧握,却又无言可驳。
“陛下不必怜悯罪臣,罪臣愿去诏狱。”
就在刘琥与左相对峙之时,被五花大绑,跪伏在殿下的陆维忽然开口。
声音不大,却清朗明晰,满殿皆闻。
刘琥知道事情无可挽回,陆维的话只是给了他一个台阶。刘琥颓然坐在龙椅之上,左手捂眼,右手举起,轻微的挥了挥。
刀斧手们簇拥着陆维,将陆维带下金殿。
陆维看了刘琥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顺从的被押了下去。
虽然有些冒险,但诏狱,他是必须去的。
他从没有一刻,忘记过他的任务。而只有他下了诏狱这个事实,才能令他之前埋下的种子迅速成长,直至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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