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想了。”张牧捂住了枪带,“枪,是人类用的,也许有一天你可以使用,现在还差得远呢。这东西,连人都可以杀。”
“枪?”宋捡听懂了,一点点往小狼哥身边撤,“你别杀我们,我们……我们不抢,你别杀小狼哥好不?”明明看不清,还要往小狼哥身前挡,生怕张牧朝这边开一枪。
“放心吧,我不会随便开枪的,我又不是樊宇。”张牧只觉得他俩好玩儿,更没想到宋捡会护着狼崽子,“东西我放下了,有什么需要或者换物资,再来找我。”
等张牧走后,宋捡惴惴不安的心才落定。他一边抓小狼哥的手一边搂他:“你别怕,小狼哥你别害怕,我……我求求他,他不会杀我们的,我每天都求求他。”
“捡,不求。”男孩没害怕,只想要枪,想成为头狼。
“可我害怕啊,我胆小,我怕他……”宋捡对看不清楚的大人有恐惧,全世界小狼哥最好。
“不怕。”男孩咬宋捡的鼻子,“捡,不怕。枪,可怕。”
什么枪不枪的,宋捡对这些还没概念,他的心思是怎么把帐篷弄舒服,怎么和小狼哥活得更久。物资拿回来了,他把帐篷里的薄毯扯出来,换成了软乎乎的厚毯,小脚丫踩在上面很奇特,像踩了刚发芽的草皮,又痒,又刺,软软的扎进脚趾缝里。
母狼显然也是喜欢厚的,宋捡都听到它们打滚的声音了。
有了背包,收拾东西方便多了,以前爸妈有好几个背包,现在这个是自己和小狼哥的。宋捡把短刀、打火石和灌满水的水壶放进去,剩下一大块崖蜜,全部切开,装进带盖子的罐里。
药是最重要的,放在背包的夹层,粗盐块和肉干放在布里,挂在支帐篷的木棍上。
“小狼哥,我给你上药药。”这些简单的活儿宋捡做起来非常慢,几个小时才弄好,可小狼哥不帮忙,好像故意让他来做。
男孩钻进帐篷,吓一跳,像被固定住了,腿不敢动。等熟悉了脚下的触感,才慢慢走到宋捡面前。他用手摸,这个毯子很厚。
脸上被叮红的伤口,突然冰冰凉凉,被宋捡抹上了药膏。
“上药药好得快。”宋捡摸索着,只给抹了一点,还想珍惜着用呢。他又拿肉干来,摸索着,在粗盐上蹭了一下,往小狼哥的嘴里递。
小狗的上供,男孩张开嘴接了,嚼着嚼着又不动了,全脸只有眼皮在眨。
“肉。”他看着宋捡,“不对,味道。”
“不是味道不对,这是盐,我爸爸妈妈以前就这样做饭的。盐是咸的,我爸爸妈妈说,人不吃盐会生病,我们不要生病。”宋捡等小狼哥吃完自己才敢吃,咸咸的,很有滋味。
“盐,咸的,生病。”男孩用手在粗盐上抹了一下,放进嘴里,这是咸的。
接下来的几天,男孩每天去捕猎和采蜜之前都用泥浆涂满身体,回来后再去冲洗,当他一次又一次从水潭中干净地走出来,营地里每个人都发现这个狼崽子长高了不少。
樊宇每天按时按点给他土豆,算计着男孩的年龄,再过几年,可以教他人类的工作了。
涂上泥浆,山蜂叮不透,宋捡的那罐药膏几乎用不到。又过几天,沙漠里竟然下了一场雨,时间非常短,可雨水很急。
宋捡光着小屁股在雨里洗旧薄毯,搓不动,就放在地上踩踩。等雨停了,他光溜地钻回帐篷里,和长大了不少的幼崽挤在一起。
男孩仍旧从别人的篝火里偷火种,打火石是他唯一不敢碰的东西。晚上,他从罐子里取出一块崖蜜,用刀割下一块,尝一口,这一块味道格外甜。
是蜂王浆,这块是带有下一代蜂后的巢穴。山蜂是唯一不用躲避狂风暴的生物,它们紧贴裂谷,风吹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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