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一趟干嘛?直接去不就行了?”
“六点半的局,我去早了也没意思,”他把胳膊撑在桌子上,轻声说,“怎么样?”
其实有点淡,唐书禾做饭一向少油少盐,不过非常精细,比我做得好吃多了,我把嘴里东西咽下去,冲他乐了一下,拖长了声音说:“老婆做什么都香香。”
他也笑了。我也是真的没什么出息,他每次那样浅浅地干干净净地笑,我心里的小哥斯拉都会乱撞。
傻逼如我,居然这时候也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直到他穿衣服出门的时候问我明天想吃什么他一会儿回家带回来,我还报了一堆菜名,纯粹是跟他撒娇,他靠着门框笑,说:“你到底吃哪个——”话说半截,豪情万丈地挥了挥手,然后给我说:“我都记住了,以后家里饭我做。”
我他妈居然还没反应过来,我哈哈一通乐,跟他说:“你再这么忙下去头上毛都要不剩几根了,你先能准点儿回家再说吧。”
他摸了摸头上目前还挺茂密的头发,嘟囔了一句:“总会有办法的。”
我冲他挥手:“拉倒吧你。”
我当时只是觉得奇怪,怎么好好的突然开始探讨家务分配的事情,还在想他是不是嫌我做饭难吃,下次做饭少放点油盐。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我接到了他的电话,我喂了一声,这个人在那边迷迷糊糊地嗯,在嘈杂的背景音里大着舌头说:“怀哥,我喝了一点酒……来接我行吗。”
我立刻从书桌前站了起来:“你在哪儿呢?我现在去。”
他断断续续地给我报了个地名,我一听嗬,高级饭店啊,问:“你开车没?”
他猫一样低低地咕哝了一声,我叹了口气说:“行行行,你别说话了我自己去车库看一眼,你旁边有同事朋友吗?让他们看着点你,我马上到。”
这句他倒接得很快,乖乖地说:“好。”
我火急火燎地到那儿的时候他正被一个男同事架着在饭店的大门口站着吹风,人一看就是喝多了,站得晃晃悠悠的,脸红得像个小屁桃……水蜜桃,看见我,半合着眼睛歪头笑了一下,我从那个男同事手里把他接过来,跟他道了谢,问需不需要我送他回家,那个四十多岁的男老师摆摆手笑了笑,自己开车走了。
人一走我就捏唐书禾的脸:“怎么喝这么多,啊?明知道自己不能喝。”
他嘿嘿笑了一下,手勾住我的脖子,酒气喷在我耳边,他说:“我要升副教授啦。”
“真的啊?”我也高兴起来,拍了拍唐教授蓬松的后脑勺,“我就说嘛,上次你去天津,这事儿就有戏。”
唐书禾嗯了一声,没听明白我说什么似的,我发现他手里还攥着个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个巴掌大的毛绒玩具小猪,我失笑:“这是哪儿来的啊?你几岁啦书小禾?”
他沉沉地靠在我肩膀上,整张脸贴着我的胸口,像要睡着了,当务之急还是把这位酒醉的教授搬上车,我半扶半抱地把他弄到副驾驶上,给他系安全带的时候他睁开眼睛,啾地亲了一口我的耳垂,我一下笑起来:“别招我啊。”
他不说话,眯着眼睛一个劲儿地冲我笑,他喝完酒一般都美滋滋的,不烦人,甚至很可爱,搞得我心情也跟着非常好,他今天实在喝得不少,整个人迷迷瞪瞪的,我把座位放平一点,他歪过头,睡着了。
车开了一路,快回家的时候我把他拍醒,让他清醒一下免得下车受风感冒,他睡了一小会儿,神智清醒多了,具体表现就是他对着手里的毛绒小猪愣了半天,说:“这是什么?”
“我哪知道啊?”我说,“你刚还拿着它唱歌呢,‘我们是花花,春天是妈妈,我们是春天的小花花。’”
他一脸空白:“什么?”
我说:“麦兜当当伴我心。”
唐书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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