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戴着耳机听音乐,润生就坐在书桌边上看资料,显然是下了班也在默默加班。
一曲结束,他关掉了随身听。外头北风呼啸。郁青扭头向窗外望了一眼,瞥见了西楼201昏黄暗淡的灯光。他看看身边的润生,犹豫了一下:“最近没回去看看傅工么?”
“上个礼拜去看了一眼。”润生轻飘飘道:“他也不缺什么。至于别的,我和他也没什么好说。”
润生是在之前某个周末独自回江南的时候,和傅工摊牌的。那会儿郁芬离婚的事儿还没闹起来,郁青也忙着在厂里加班,对润生和傅工坦白的事一无所知。
如今回头想想,润生情绪最反常的时候也是那会儿。父子两个倒没有吵得人尽皆知,但难听话想必对着彼此讲了不少。而这些事,郁青都是在出院后才知道的。
润生说起来的时候轻描淡写,只说傅工不同意,骂了自己一顿。当然傅工同不同意也没什么用,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无法左右润生了。
傅哲对润生谈不上什么不好,他只是不认润生。除开早年的回避,后来他对润生也算是做到了尽责。甚至润生工作之后,他还试图利用以前的人脉关系,在厂里关照一下润生。
郁青能感觉得到,这两年他在情感上对润生渐渐有了依赖。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年纪大了,而润生是他在这世上仅剩的,最亲近的人了。
但润生看上去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傅哲与润生各自有各自的扭曲和坚持,谁也不肯退让半步。润生既然摊了牌,大概让两个人之间本来就勉强维系的关系又坍塌了一部分。
人的感情或许就是这样,有时候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无法修复和弥补了。
想到这里,郁青不知怎么,从伤感里生出了许多庆幸。他凝视着灯下的润生,很久都没说话。
润生似有所觉,抬起头来:“怎么了?”
“没怎么。”郁青笑了笑,摘下了耳机。他的目光不知怎么又落到了润生腮边那个显眼的红印子上:“你说实话……是不是和谁打架了?”
润生抿了抿嘴:“也不算吧。”
“不算就是说还是被打的了?”郁青敏锐道。
润生放下笔,不太高兴地叹了口气:“今天下班碰上周工的女儿了。她问我为什么这两个月都不去找她了。我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就……和她说以后不要再见了。”他撇了撇嘴:“结果她抡起文件袋给了我一下子。”
郁青凑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伤处:“疼么?”
“不疼。”润生皱眉道:“神经病。我又没干什么,就是和她吃了几顿饭,拉了两回手而已。”
郁青不动声色:“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润生不悦道:“她在办公楼前拿个文件袋抡来抡去,我又不能和女人动手,只能转身赶紧跑……你笑什么啊!”
郁青想到润生上蹿下跳躲避文件袋,最后落荒而逃的样子,乐不可支地倒在了床上:“哈哈哈哈哈……我……我好久没见到你撒腿就跑的样子了……”
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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