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其二因为郁迟放跑了不少仆人,死的只有流着慕容家血的人。
那晚他像一尊杀神,杀到最后他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从阴间回来的厉鬼。他想过自己会被慕容分家追杀,想过自己会被江湖正派唾弃,却没想到会因为这个让流云剑架上自己脖子。
流云剑,谢怀风的剑。
实在教他分不清是福是祸。
“少爷!醒了没有!”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是谢玲珑。
谢怀风几乎是瞬间便敛了周身的杀气和压迫感,流云剑回鞘,又变成那把用白布缠了个严实的普通长剑。
玲珑手里端着一个木盘,里面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她分毫感觉不到谢怀风刚刚在这方寸之地杀气毕露,弯着眼睛笑盈盈进来,一脚把身后的门踹上。
香气和热气飘散开,闻得郁迟肚子“咕噜”一声响,听得谢玲珑直往他这边看。
“郁大侠!”谢玲珑一声大侠叫得不知是何意味,好似是嘲讽他打着架突然毒发倒地的荒唐事,“你昏迷了一整天了!我家少爷嘱咐我去厨房要的小馄饨,水晶虾仁馅的。”
郁迟一愣,这人刚刚还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却吩咐了玲珑去厨房给自己做馄饨。
玲珑见他好不容易醒过来,打开话匣子:“我还想趁你昏迷时偷偷摘了你面具看一眼的,被少爷拦下了,哼哼,要是个美人儿晕倒在这,他肯定第一个要看看人家长什么样子。”
郁迟根本插不进她的话,只抬手摸自己脸上的软皮面具,他还从没有戴整整两天没摘下来过,现在有点不太舒适。也可能是因为玲珑的话让他心里泛酸,觉得自己脸上这个面具实在碍事。
“你也忒吓人了,早说自己中毒了我就不跟你打了。”玲珑把馄饨推到郁迟面前,“你去落日山庄找神医就是为了你身上的毒吧?”
郁迟下意识看谢怀风,后者捏着瓷勺懒懒地搅碗里的馄饨,看玲珑的反应还不知道他是谁。郁迟抿唇,答道:“在下身中奇毒,若找不到神医,活不到年关。”
“哎呀!那你……我家少爷这个恩嘛,明年再报也无妨,还是你的性命更重要呀!”玲珑大惊,忙偏头去看谢怀风,催他把请柬赶紧拿出来。
谢怀风一个馄饨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好像听不见两人交谈一般。
郁迟当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想起来昨日谢怀风递请柬时随口胡诌出来的理由。他本想拒绝,但见了谢怀风的样子,又想看看他会说什么。
小馄饨把桌面上蒸得雾气缭绕,谢怀风眉眼一抬,从怀里把请柬掏出来,推到郁迟面前。
“郁兄,保重身体。”
他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
都说寒毒是天下奇毒,中毒者甚少,更别提解药一说。说是毒不如说更像蛊,此蛊从孩童时便种下,没有人能活过十六岁,但郁迟却活到了十九岁。他说的只能活到年关是真是假,还是说他身上根本并没有什么寒毒,对谢怀风来说都是未知。
为什么屠慕容,为什么去落日山庄,是否真是魔教的人。
谢怀风是江湖本身。
所以他不需要听信江湖传言,江湖上把夜修罗都传成了青面獠牙的鬼魅,面前却是个初出江湖的小子。跟小丫头比划两下便毒发倒地,逊色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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