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
还差一点点就…
“你是做梦了吗?”还是小游遇的声音,但和梦里迟南认识的小游遇有些微不同。
他继续说,“真稀奇,在噩梦世界里还能做梦。”
迟南没说话,小游遇的脚步声绕着他转:“梦到什么伤心的事吗?脸色这么难过?还哭了?嗯?”
迟南却突然来了句:“你的眼睛怎么恢复的?”
小游遇戏谑的笑了笑,踮起脚挽住迟南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你猜。”
……
迟南是被闹铃声吵醒的,一阵冷风刮在脸上。
南面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敞开了,房中温度骤降。
迟南畏寒,整个人缩在薄被里,极不情愿的探出手,摸索着按掉手机闹铃。
闹铃对他而言,大多数时候随缘。
他翻身准备重新入睡,突然有个湿湿黏黏的东西垂到脸颊上,嘘得他痒痒。
迟南烦躁的扯了扯垂下的东西,迷糊间觉得这玩意儿触感像是一缕头发,捏在手里冰冷又湿润,发丝间还能渗出液体来,湿乎乎糊了一手。
滴答。滴答。
从头发渗出的血水漫过床沿滴落在地板上,这间客房没铺地毯,血滴声格外刺耳。
血水也浸湿了地上的阵法、床头的糯米大蒜和符篆,触目惊心嫣红一片。
可迟南已经转身又要进入梦乡。
女鬼:“……”
作为配戏演员她很努力,发挥死亡特长和优势,用夸张的弧度歪着脑袋,颈骨随之发出咯咯咯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断裂的吼骨更深的刺破皮肤,粘稠的血从筋肉相连的皮肤组织渗出,滴在迟南的脸颊上。
迟南毫无知觉,又将头埋进枕头里。
女鬼:“……”这瞎子是在无视她对吧?
女鬼又看了眼迟南放在床头的大蒜糯米阵:“……”这是看不起谁呢?把我当僵尸对付?
因为人类的恐惧很大一部分来自视觉,迟南是个瞎子,女鬼无法用自己得天独厚的恐怖模样吓他,只得卖力通过其他渠道营造恐惧。
比如她榨干自己的最后一滴血,让整间客房血腥弥漫腥臭冲天;比如她吊着自己快要断裂的脖子,拼命摇晃身体让床咯吱咯吱的晃;比如她打开窗户,让阴冷的风吹进屋里;比如她现在抬起血淋淋的手,就要朝迟南白皙纤细的脖子抓去…
睡迷糊的迟南当然不知道女鬼有多努力,他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拉开了他的棉被,又刻意将温度调低干扰他睡觉,还把他捂脸的枕头弄掉了。
迟南这人没什么脾气,唯一的脾气就是起床气。
他不耐烦的皱着眉,眼角随之渗出泪水。
睡觉时他的眼泪往往是不受控的,一旦开闸就哗啦哗啦停不下来…
正要置他于死地的鬼手突然顿在半空中,久久没落下。
女鬼看到他眼泪的瞬间,血红的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满脸不可置信,瞬间僵硬如石雕,比中了天师的符篆还要恐怖百倍。
迟南的眼泪冲淡他脸上的血渍,滴在满是血污的枕巾上,屋子里的血味也变淡了。
女鬼像是见到鬼一样怕得浑身剧烈发抖,床也随着她的恐惧抖动不止、行将崩塌。
可饶是动静这么大,迟南还是没有清醒过来。
“别吵,正梦到关键的时候…”迟南在半梦半醒间喃喃了一句。
女鬼本来就煞白的脸色已经发青,扭曲的脖颈三百六十五度旋转想要逃离,可她身上却动弹不得。
她无助的张开血盆大口:“呜呜呜呜救——”
迟南不耐烦了,抽出放枕头边上、之前小游遇给他擦眼泪的手帕,不偏不倚朝女鬼的血口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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