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林斐好奇地问。
白秘书摇摇头,“傅先生让人放到车上的,我没有打开过。”
箱子有点沉,林斐拎回家,没开灯,撂了书包懒洋洋躺在沙发上,阿尔法第一天到新家,胆子很小,蹲在拖鞋上一动不动,像个玩具狗,他垂着手摸摸阿尔法的脑袋,休息一阵慢吞吞坐起来,借着月光,两手随意掀开神神秘秘的手提箱。
整整齐齐的玻璃瓶排列,碱金属在黯淡光线下泛着幽幽的光芒,来自于锂钠钾铷铯,碱土金属则是黑漆漆,还有无砷的金属锌,镉与汞,与箱子里的黑丝绒融为一体,全透明的玻璃瓶上印着名称,林斐耳熟能详的氦氖氩氪氙……
展览上展出的的缩小版,除了放射性和人造元素,其他一切都集齐了。
林斐怔愣半响,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头一回让礼物砸的晕头转向,这份礼物和价钱没有关系,他数理化很好,知道这些玩意有价无市,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一些稀有元素,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更别提纯度都那么高。
光是有钱不够,得有权势,有人脉。
这位傅叔叔三样全都有。
林斐站了半响,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一遍一遍泼在脸颊,直至心跳渐渐平静,他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脸,半湿的乌黑头发贴在两颊,衬的皮肤白的没有血色,天生一张纯情骗子的脸。
他低着头自嘲地笑了一下。
从洗手台下的柜子,捞出藏的打火机,林斐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低头点了支烟,一点火在黑暗的房间里明明灭灭,如同一只毒蛇在吐信子。
他仰起脸,颗颗水珠顺着洁白的颈线滚落,沾的白T恤一小片透明,慢慢吐口烟,烟雾缭绕里像大漠里一支玫瑰,又丧气又迷人。
比起大多数同龄人,林斐更早明白一种叫做无可奈何的感觉,父母对外道性格不和而离婚,真实原因是他爸是个烂赌鬼,妈妈早已放弃爷俩,爷爷奶奶为了保护他,瞒着他,以为他毫不知情。
可孩子的敏感远远超出成年人的想象。
早在几年前,初中有过节的同学恶毒地骂他野孩子,亲妈都有孩子了,早都不要他了,他为此狠狠打一架,不服气,为了证明他的妈妈还是他的,赌气一个人偷偷坐着车去了临江。
怀抱着满满希望,看见那个女人一家三口幸福,甜蜜的容不下多余的人,他装聋作哑,无声无息地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回到钱塘,从此再也不提父母。
从那之后,他更努力的学习。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那些对同龄人难以理解的复杂公式,他轻而易举的能学会,学校内大大小小的奖项拿到手软,但他不知足只在小小的校园万众瞩目,他要站的更高更远,让弃他而去的父母悔不当初。
直到那件事。
爷爷奶奶只知道林斐给妹妹捐了骨髓,却不知道手术做完当天,林斐的爸爸突然出现了。
刚做完脊椎穿刺,林斐趴在病床上,刺骨的痛催的把嘴唇咬出血,像死了一遍一样的痛,病房外还在吵架,林斐爸爸责怪汪素洁不负责任,伤害儿子身体,坚决不肯把林斐的造血干细胞给小姑娘用。
起初林斐以为林晋华还有几分人性,可两人闹到最后,林晋华露出尖锐獠牙,自己亲儿子的骨髓怎么着也得值二十万,没有这笔钱,休想救小姑娘,汪素洁不得不服软。
多可笑,自始至终,两个人没有一个人进病房看他一眼,却达成了一笔交易。
他到底算个什么?
垃圾都算不上吧。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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