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缩回手,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也是在他犹豫的时候,乔决明解下沾满黏稠血液的外裳,往地上一摔,他犹觉不足,一抬手,把一排刀具都掀翻了。
宋寒水跪在地上,膝行两步上前:“师兄,你小心伤着。”
乔决明气得不知该做什么,随手一摸,抓住一柄银刀,便攥着刀刃,狠狠地在放置阴尸的石台上刻了一道。
乔决明问:“起火处果真没有线索?”
宋寒水不敢答。
“是你以活人试药,豢养阴尸,我还让你帮着查。”乔决明长舒一口气,“昨日我便要验伤,你拦着不肯,说不如再等一等,等那人来向我坦白,我答应了,你怎么不肯坦白?偏要我亲自验出来?你的用药、手法,我岂能不清楚?”
“方才池师兄一直在,所以我……况且,师兄,我不曾以活人试药,他们一早就死了。”宋寒水急急道,“我只是用尸体试药。这些人也不是我杀的,他们是本来就死了的,我只是借了他们的尸体一用,我……”
只是用尸体,也没有那样严重了。
但乔决明仍是恼火:“宗门里养着那样多的妖兽,不够你试药?你偏偏要用尸体?”他深吸一口气:“什么时候开始的?”
宋寒水垂着头:“五年前。”
“五年!”
“师兄随师尊去玉京门过年的时候。我一直照顾着山下独居的张爷,他在那年冬天去了,我先前和他开玩笑似的提过一句,要是能有人来试药就好了,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临走的时候,说把尸体留给我,所以我就……”
乔决明扶额:“后来的呢?总不能是他们全都把尸体留给你试药。”
“他们……是我买来的。”
“买来的?”
“是。”
“你……”
宋寒水终于没忍住争辩了一句:“师兄,真是买来的,我花了钱,从他们家人的……”
“你混账!”乔决明厉声道,“那样多的尸体,你怎么核实他们是自然死亡的?你怎么核实卖给你尸体的那些人就是他们的家人?你怎么核实他们不是被人谋杀,再被卖到你手里的?重金之下必定有人铤而走险,你如今看见了,你一旦控制不住他们,他们就怨气冲天,四处伤人,你还敢说他们是你买来的吗?”
宋寒水说不出话来,乔决明拂袖,冷声道:“你简直是个、满手血腥的刽子手。”
他摸索着要离开,宋寒水顿了顿,还是上前无声地帮他搬开挡在路上的东西。
门外池先秋也早已经离去。
黄昏将入夜,乔决明摸索着,走到高处的钟楼上,想要敲动铜钟,召集所有太和弟子。
宋寒水一路护送他上了钟楼,等着他敲响铜钟,在所有弟子面前给自己审判,却也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手收回去了。
乔决明在钟楼上伫立良久,直至更深露重。
池先秋也是很晚的时候才回到住所的。
他抱着手,一边梳理此事的来龙去脉。
难怪宋寒水查不出东西,难怪乔决明验尸没多久,他就开始不说话了。他太了解宋寒水的手法,却一直不能说服自己豢养阴尸的人是他,所以做了无数次检验。
过了一天,才终于确定下来。
那些阴尸铺天盖地地涌上山来时,池先秋站在屋顶上,将底下的情形看得很清楚。
他这时才想起,先前他一直没看见宋寒水的身影,直到乔决明要被阴尸偷袭的时候,他才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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