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前的最后一站停靠。
许弥有些烦躁,于是便跟着人潮下车透气。
火车一路往南,气温却没有回暖多少,许弥把外套帽子往前一翻,罩住脑袋,勉强抵抗站台的穿堂风。
“这么冷,下车干嘛?”
许弥回头,又看到多管闲事无孔不入的陆消。
“你下来干嘛?”许弥反问。
“抽烟。”陆消弹了弹烟盒说。
“你车票丢了,不妨碍你坐回自己的车厢。”许弥把下巴埋进外套领口里。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尴尬啊。”陆消扯了扯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所以你来看我笑话?”
“别把我想这么坏行吗?我这是来陪你一起尴尬。”陆消把烟咬嘴里,含糊说着。
烟点燃了,陆消吸了一口,说,“我刚看你们情况不对,真吵架了?”
许弥背过身去,身后的陆消就没再说话了。
很快火车又鸣笛了,陆消在身后说:“走了,有话上车说。”
许弥转过身,看着陆消上了车。火车快开了,他的脚却突有千斤重,拖着他,使他寸步难行。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刚才在车上与梁景不愉快的交谈让此刻的他突然莫名抗拒再回到车上去。
直到火车开始缓缓移动,许弥都没能说服自己迈出一步。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刚才坐的那节车厢从他面前驶过,看见里面大惊失色的夏梓,看见离开座位往后跑的梁景,看见他试图在往前开的车厢里做无谓的挣扎。
接着,许弥看到有个身影从窗口跳了下来,在人群的尖叫声中,跟随着火车的惯性在站台上往前滚。
许弥身体一哆嗦,似有一股力量注入他双腿,让他发了疯一般跑向那人。
“陆消!”许弥喊着,却在快跑到时失去平衡,整个人栽倒在地。
这一摔,许弥摩擦过地面的碎石,手掌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眼泪止不住在眼眶打转,来不及检查伤势,他忙爬起来,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进怀里。
他一愣,抬起脑袋,看见了陆消,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面前了。
“跑步都不会跑,实在太蠢了。”陆消在耳边说。
许弥突然鼻子一酸,他勾上陆消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胸口,眼泪无声流了一脸。
“不许哭。”陆消扳着他下巴说,“脏死了,我外套是新的。”
许弥抹了抹眼睛,看见陆消口中的新外套已经被地上的碎石磨出许多细碎又密集的划痕,胸口位置还挂了几道他的泪渍。
“对…对不起。”许弥带着哭腔说。
“你手受伤了,先去处理一下。”陆消抓着许弥的手腕看了眼手心位置,问他,“能走吗?”
许弥点点头,听见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喊叫,“一个一个不要命了!”
他们齐齐抬头往身后看,看见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人拿着对讲机朝他们跑来。
陆消因跳车被移交到铁路保卫科,被巡警大叔语重心长教育了半小时,外加交了十块钱罚款,这事才作罢。许弥也顺便在保卫科处理了伤口,两只手都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走出保卫科后,两人坐在候车厅,好一会儿都没缓过劲来。
“明明是我跳车,怎么你给捆成这样?”陆消看了一眼许弥的手。
“你他妈没事跳什么车?”许弥气不打一处来,冲他吼道。
“我他妈是为谁跳的车?”陆消烦躁地抓了抓头。
两人都冷静下来后,陆消从口袋摸出个被压扁的烟盒,还有一把屏幕裂了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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