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需要你赴汤蹈火。”叶淮允道:“朕要你掌管举试诸事,而后把试题透给姚丞相,诱他卖官鬻爵。”
走出御史台,冬日寒风迎面扑来,带着几缕梅花冷香。
叶淮允信手折下一只御花园中花苞初绽的红梅,抵在鼻尖轻嗅了嗅。
约莫是还没到最好的时节,这暗香到底是淡了些。叶淮允甩掉花枝,叹道:“再有几日便是腊月了。朕想在佳节年前,把所有事都处理完。廷筠,你说我是不是太心急了?”
“不会。”褚廷筠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此处是一片梅林,原是某位先祖栽来博爱妃一笑的。
而如今叶淮允的后宫中空无一人,这梅林自然也无人进来,他便把掌心覆在褚廷筠手背,再将整个人都放松地靠在褚廷筠怀里。
“励精图治、任贤用能。”褚廷筠认真道:“淮允,你会是个好皇帝,只是……”
他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惹得叶淮允忍不住追问:“只是什么?”
褚廷筠笑了笑,“只是还缺一个与你并肩的皇后。”
叶淮允:“……”这算是毛遂自荐?
叶淮允转过身正对着他,想起这人说的皇后,便又摘了两朵红梅,故作玩笑地簪在他发间,说道:“皇后在后宫,大将军在前朝。你可想好了,二者只能选其一。”
褚廷筠啧道:“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都要。”
“贪心不足。”叶淮允揶揄评价他。
“我贪心的可不止这个。”如絮雪花落在褚廷筠鸦色的纤长眼睫上,浅淡日光在他眼睑投下细碎的影子。轻轻一眨,微微颤动,便是世间独有的风姿绰约。
他笑起来,眼尾那点朱红竟是让雪中红梅都黯然失色,“我还想……天天睡龙床。”
不知是谁先俯身,近在咫尺的距离,鼻息可闻,叶淮允便在他炽热缠绵的吻中,轻轻“嗯”了一声。仿佛连身侧冬雪也停住了,凛冽寒风静止在半空,不再刺骨。
寒冬腊月里的日子,总是让人倍感漫长。仿佛滴水成冰,将漏壶滴答也凝固了。
太常丞吴琨给姚丞相透了举试考题,褚廷筠又利诱姚丞相卖考题给予门生。直到举生步入太常寺,见到桌上试题与姚丞相所给大相径庭之时,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有胸无点墨,或行事鲁莽的举生,在举试结束后,当即三五成群跑到丞相府门前要求讨个说法。
这事传到叶淮允耳中,自然是下令彻查。
所幸御史台一帮子人尚算雷厉风行,又在叶淮允的明示之下,将丞相府查了个底朝天,将这许多年干得不洁勾当列出一条条罪状,宣读金銮殿上。
叶淮允拿着长达十几页纸的奏折,毫不迟疑就下令将丞相罢官下狱,节后问斩。
这一切,在腊月廿六之前,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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