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允眼神流眄间放下大麦茶,喊住了往后厨而去的伙计,“烦请小哥把门外的那位女子带过来,这顿饭我们请她吃了。”
伙计朝他们看来,“两位公子有所不知,她就是个叫花子。”
“无妨。”叶淮允笑笑,“只管带过来就是,饭菜的银子绝不会少了。”
妇人蓬头垢面的,对着两人鞠了一深躬,激动不已地连连道谢。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叶淮允把羹汤推到她面前,待她吃得差不多了,才继续开口:“敢问这位婶婶如何称呼?”
妇人抬起头,擦了擦嘴道:“公子叫我四娘就可以。”
四娘……
叶淮允和褚廷筠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果然是啊……他从方才就怀疑这女子是钟桂那“疯了”的发妻,看来没有猜错。
简单用过饭后,叶淮允假借见她可怜的名义,将人带回了李府做事。待下人替她梳洗完毕,换上干净衣裳后,那钟四娘已是对二人深信不疑。
叶淮允便趁机道:“婶婶虽是我二人带回来的,但李府到底是大户人家,有些基本的规矩还是得遵守。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身份要清楚明白。”
钟四娘闻言抿了抿唇,面色顿时为难不已,但心里也知道这委实合情合理,于是慢慢开口。
她的丈夫传出与人私奔,钟四娘自是不信的,她便想着进城恳求官府查明缘由。可谁知城中百姓众口如一,官府也拒不受理此等鸡毛小事,将她赶了出来。
钟四娘无奈之下又回去城外家中,却不料家里的屋子被地主以租金上调为由收了回去。她一个弱女子走投无路,为了两个孩子只能沿街乞讨。
乍一听,这一部分的事情没有任何疑点,叶淮允指尖轻敲着桌面,又问:“钟桂与潘绣绣传出私奔绯闻之前的事,可否也请婶婶详细说明?”
“那些也要说吗?”钟四娘显然有些不愿提往事。
褚廷筠干脆从叶淮允的怀里拿出一本名牒,打开在她面前。
这是叶淮允出宫前向他皇兄讨来的官牒,为了在外查案便宜行事,特地拟造了个正四品御史中丞的身份。钟四娘虽说不认识几个字,但也能看出上头印有的玉印出自官家。
“我们是朝廷的人。”褚廷筠言简意赅,“可以帮你查这件事情。”
钟四娘果然眼睛一亮,连连道:“我说,我说。”
“我们本是城外务农为生的农人,直到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城外那片农田的地主轰然抬高地租,远远超出了他们靠卖粮食获得的收入。由于钟桂家境贫寒,交不上地租,地主便狠心收回了田地。
抬租涨税,剥削百姓,叶淮允在不知不觉间皱了眉,“地主是何人?
“除了贾家,还有谁会做出这种恶霸事?!”钟四娘提及此事就愤恨不已。
又是贾家……
“还不止田地。”钟四娘续道:“就连村庄旁的那座山,也被贾家霸占了,不准我们再去砍柴摘野果。”
山?!褚廷筠的眸光瞬间兜入澄澈光亮,如鹰锐利。
叶淮允侧头凑近褚廷筠,压低声音道:“你也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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