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蝉跟着笑,戴上一边耳机听歌。
没笃定地说“在谈”,而是用了个相对而言瞻前顾后的形容,不只是顾忌景晔半个公众人物的身份,林蝉自己确实不太有底。
而且景晔征询意见用的都是“算吗”,只是比之前更亲密一点而已。
因为学业尚未完成,赵璐来过的当天林蝉就离开北京了,揣着满怀景晔的安抚,捏住那句“推迟没有意义”不放。景晔送他去机场,他们不好大庭广众地亲热,最后躲在机场某个角落避开监控,抱了好一会儿,景晔向他保证很快就回重庆。
但这个“很快”,也很快因为其他的事无限延期至今。
原定于四月的试镜提前到月底,听说是剧组的安排有变动所以才会这么快,更深层次的理由也不是景晔这种级别能打听到的。他分身乏术,抱歉地给林蝉打电话,可能要试镜结束后才能回。
也许先前的种种给了林蝉巨大的安全感,他不像上次直面景晔离开那么耿耿于怀了。再加上最后两次单招,学校的文化课考试,林蝉也陷入忙碌。
他的十八岁即将开始于三月初,周末,景晔允诺陪他过生日。
生日当天是周一,林蝉从早到晚都是课抽不开身,于是干脆定了提前一天。星期天补课,虞洲去他学校接了人一起到吃饭的地方,景晔还在飞机上。
手机屏幕划了划,林蝉习惯性点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
两点多的时候景晔发了个哭哭脸说航班好像延误了,他在上课,没有及时回,放学再回过去时景晔又没后文了。
林蝉不喜欢这种断掉的交流,只好安慰自己可能航班正好起飞了。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恋爱,可因为景晔的承认,林蝉能从相隔两地的远距离里品咂出一丝牵挂,聊以自慰。
现在他和景晔很接近见面,林蝉随虞洲进了订好的包厢,坐立不安。
他是今天的主角。
进来的熟人都跟他说“生日快乐”,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庆祝即将来临的特殊的十八岁。林蝉说了好多句谢谢,礼物盒子堆在旁边不拆开,每送走一个朋友,就目光闪烁地凝视包厢门。
窦霜和虞洲点好菜,吃起花生米,打趣他:“林弟弟,你要望穿秋水了——”
林蝉朝她笑笑,不理会,继续目不转睛地看。
他有种强烈的感觉,景晔正在向他而来。
七点十七分,点的芋儿鸡和其他小菜已经上好,蒋子轶带来的酒也打开了。林蝉旁边的座位空缺,他们犹豫要不要先吃。
包厢外忽然有些吵闹,林蝉精神一振,不自禁地站起身。
果然,服务员从外面推开门,有个穿驼色大衣的青年走进来,随手把行李箱放在包厢角落里,笑着打了几句招呼,熟门熟路地找位置。
耳畔仿佛一下子安静了,视野内也是黑白的,只看得见景晔。
林蝉感觉有谁按了按自己的肩膀,温暖隔着几层衣服如溪水化冻包裹他,整个人一下子“活”过来了。他的灵魂从很远的地方被拽回现实,喧闹充满烟火气,言语交谈并不嘈杂,丰富的世界涌动着色彩,而唤醒他的人就在身边。
“累死我了。”景晔拉开椅子坐下,“换线的时候连跑好长一段距离,还是没赶上,干脆出轻轨站打车,结果还被抢出租,倒霉。”
窦霜哈哈地笑他不会用手机吗,蒋子轶张罗着服务员上热菜,虞洲托腮但笑不语。
开了火,锅内泛起的一层红油开始冒泡,香味无孔不入。
碗里多了一块鸡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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