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晔又朝林蝉那边挤了挤,他正要换成平躺,熟睡了好一会儿的人突然松开手,然后搂过景晔的腰,嘴唇几乎凑到了景晔的脸侧。
“唔……哥哥……”
呢喃两个字轻得呼吸稍长一些就能盖过去,惟独吐息贴着耳垂叫人无法忽视。
景晔数漏了两只羊,睡意全无。他睁着眼盯向天花板,不自觉地回了一句“嗯”。然而四面安静,窗帘拉得很严实,一片沉沉黑暗构造出密闭盒子,将他们锁在一起,天明之前,仿佛都躲在世界之外。
某种程度而言这也是安全感。
“做那个……还是明天就开始查资料好了。”
睡过去前,景晔拼命在脑海中记了一笔备忘录。
林蝉是在失重感后一下子吓醒的。
他做了跌进深渊的梦,在下落之前,漫山遍野的蝴蝶将天空完全遮蔽,五彩斑斓地涌向后背。他往前跑,然后一脚踏空了,坠入一片沉郁蓝色。
猛地坐起身时头开始晕,然后是耳鸣,低血糖,呼吸急促。
林蝉按着胸口接连深呼吸好几下,闭了闭眼,发现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道十来厘米宽的缝隙。
北京早晨的阳光晒着枕头,空气中,细小尘埃悬浮。
昨晚景晔说“谈恋爱”三个字时语气小心,眼神诚恳中带点小迷惑,实在非常可爱。林蝉睡了一觉再回想景晔的腔调,梦中被蝴蝶遮蔽的天空放晴后应该就是这样,他被一束阳光叫醒,周围静得心安。
……但是景晔人呢?
起床气退散后林蝉摸上另外半边床褥,枕头歪着,被角在他肩膀处被掖得很严实。林蝉皱了皱眉,拿过手机看时间:八点三十。
与此同时有一条微信未读消息,林蝉解了锁打开看,蹙起的眉尖缓缓放开。
快乐小景:下楼买包子了,你可以多睡会儿[龇牙]
“已经醒了。”林蝉回复。
他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仗着暖气房里不用像在家似的一出被窝就立刻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只穿着睡衣就去洗漱,站在洗脸台前叹了口气。
考试确实没有发挥好,林蝉没骗景晔。
集训时池念专程突击过命题创作,也提前告知过校考的题目一般都比较宽泛,要做好准备。饶是如此,第一眼看见题目,林蝉还是一下子懵了,连把卷子看了五遍才勉强读懂,后面创作有时间限制,弄得好不狼狈。
没想好、没画好、没改好……
他带着一肚子怨气走出考场,听满走廊怨声载道,又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差。但成绩不出,林蝉心里着实没底,恼火全写在了脸上。
景晔说和他在一起时有没有想过以后?
那人当年能做出一冲动立刻去北京的事,现在会不会也是一冲动就“我想明白”了?冲动完、弥补完,以后怎么办?
他居然还一口答应了。
不是告诫过自己考上大学再和景晔好好谈么?
一捧冰水泼在脸上,林蝉打了个寒颤,突然有点后悔:如果他没考上,难道未来四年都让景晔两地跑?那景晔的工作怎么办?
他们会分手吗?
“分开”刚浮现在脑海,硬生生地被林蝉自行摁下。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想:还没在一起就想永远,在一起了却思考分手之后的事,没这个说法。
前夜景晔提过一嘴包子铺的大概位置,但人生地不熟的,到底在哪儿林蝉也没概念,这会儿没处找人。
他收拾完毕坐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还不见景晔回来,正想着要么打个电话催一催,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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