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糖大都是他喜欢的青苹果和荔枝,偶尔掺杂进不那么喜欢但尚可接受的柠檬,彩色糖纸与半透明质地躺在手心,说不出的鲜活。
一模考完后学校的课业稍微缓和,美术高考的集训却像一座大山势不可挡地压在少年的肩膀上。两头压力倍增,林蝉不得不放弃了风花雪月,收起撩拨景晔的心思,在人生的重要时刻当个专心学习的“乖孩子”。
不过某种程度上,他的以退为进策略成功,助长了景晔的气焰。
今天是水果糖,明天就变成爱心早餐和不时出现在书桌上的削好的水果——形状坑坑洼洼,大小参差不齐,他只看一眼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毕竟景晔这个糙人自己吃水果洗洗就凑合了,哪会这么细致。
被照顾了啊……
还有点笨拙却温柔的示好。
林蝉意识到这点时,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翘了翘,想抑制都来不及,于是被面前改画的老师尽收眼底,故意提醒他一般咳嗽了两声。
“……什么?”林蝉按下嘴角,回归平时满脸冷酷的表情。
他的冷酷在画室老师看来不过小孩子的把戏,池念早就不像刚来时那么当回事了,自顾自地把修改后的画稿横到林蝉眼皮底下:“有些小细节还要再注意,考试的时候千万别像平时练习图省事——这次报了几所学校?”
“涂老师说能报的都报,陶老师和她一个说法,我就听她们的了。”林蝉顿了顿,发觉池念眼中漏出两三分诧异,不由得有点恼了,“干吗!”
池念:“没想到你这么听话嘛。”
“关键时期。”林蝉吹了口气,过长的刘海被带起一点,“再说你们都是为我好。”
他学大人说话时总有嘲讽,但这句说到一半却好似内心被戳了戳,一股暖意流泻而出,随之而来的后半句就没那么带刺了。
池念一愣后笑笑,将铅笔别在夹板最上方的凹槽里:“那记得及时看交通信息。”
“啊?”
“今年过年早,一般来说不会等过完十五才开始单招了,时间提前,问题也会变多。既然报了名,到时候要做好考点在北京的准备。”池念提醒。
话题本该到这里就结束,林蝉说完谢谢老师,抱着画原地研究了一会儿后突然问:“上次你说如果有什么找不到人倾诉的,可以找画室老师闹一闹,对吧?”
池念:“哎?对,我是这么提过……你……”
遇到什么困难了?
林蝉不说话,手指摩挲着画纸边缘。
每天训练到最后集中改画,改完就离开了,别的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零星两三个在门口和另外的助教聊天。这时教室空荡荡的,左侧斜前方,夕阳温暖而灿烂,给白色窗帘、水磨石地面染上柔和的橙色。
池念见他迟迟不语,起身从角落的柜子里拿了一包小饼干,又给林蝉抬了凳子。
“坐下说吧。”池念掰开小饼干递给林蝉,试着挑起话题,“其实这个年纪,想什么都是正常的,而且你还小,如果家里啊学校啊遇到一些……”
林蝉摇头:“感情的事。”
咬饼干的动作停了一拍。
林蝉怕他误会,连忙说:“是别人,以前……就认识的。”
“吓到我了。”池念夸张地说,见林蝉在笑,知道这事已经彻底过去,便放松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他头发软,长了之后被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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