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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任务一样,咽下了最后一口蛋糕,聂哲远起身,推开客卧的门,决定行使他作为寿星的特权。

寿星最大的特权不过是“想做什么都可以”。

梁思闻的嘴唇上留有抹茶奶油的味道,很甜,比他刚刚吃掉的一整块蛋糕都还要甜。这是聂哲远行使特权后得到的结论。

?

十六岁的聂哲远,理科成绩差得一塌糊涂,偏偏历史成绩名列前茅。

他只在文科班待了不到两个月,他和梁思闻串通一气,偷改分科表的事情就暴露了。

聂哲远转到理科班那天,梁思闻在窗口看到他父亲离开,表情很糟糕,应该是和聂哲远大吵了一架,但争吵显然是以聂哲远的妥协告终,他太了解聂哲远了。

梁思闻懊恼地抹了一把脸,扔下刚完成的航模,从一楼的社团活动室一口气跑到四楼的文科班教室,在后门口猛地刹住车,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走进教室。

聂哲远的课桌干干净净,脚下堆着一摞书,是他准备扔掉的。

梁思闻心里不好受,想安慰他,又恨自己嘴笨,只好露出一个稍显傻气的笑,鼻尖的薄汗在光下亮晶晶的。他撑着桌子,坐上去,面对着聂哲远,开玩笑说:“哲远……你同意来理科班,不会是为了我吧?”

聂哲远抬头看着他,摇头,又点头。

“那你笑一下呀,”梁思闻去扯他的脸,“我们以后都在一起了欸,你不开心吗?”

聂哲远真的笑了一下,说:“开心。”

他这一笑,梁思闻更难受了。改分班表的事是他怂恿聂哲远的,他知道聂哲远不喜欢生物化学,也不想学医,可他自作聪明地折腾了这么一通,还是没办法说服聂哲远的父亲,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

梁思闻感到无地自容,他从桌子上跳下来,挠了挠头,“那你收拾一下,我去班里给你找个好位置,一会儿你就搬过来。”

梁思闻走了,聂哲远望着黑板上的板书发呆,忽然感觉到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卫衣帽子里,拿出来一看,是一架纸飞机。

梁思闻从小就喜欢飞机,别人只是折着玩,梁思闻是在想办法让飞机飞得更远,或是按照他想要的方向飞。

聂哲远展开那张纸,看到上面写着:哲远最厉害了,做什么都厉害,我等你。

他把纸揣进口袋,大步走出教室,果然看到梁思闻躲在门外,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哲远……我……”

聂哲远什么也没说,把梁思闻用力揉进了怀里,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他自欺欺人地希望,自己来理科班真的是为了梁思闻,为了喜欢的人,而不是出于无奈,为了完成谁的期望,且无力反抗。

那一年,聂哲远和梁思闻十六岁,是他们认识的第十六年。

那一年,他们的身高差还没这么明显,一中老图书馆的爬山虎还没有疯长到遮住窗户,教室后黑板上贴着每个人的目标院校,有些人的目标每隔几个月就换一次,因为想法总是在变,有些人的则一直没换,保留了一年、两年、三年。

聂哲远只改过一次,从中文系改到了医学院,梁思闻的那张便利贴就在他旁边,没有换过,到了高考结束时,已经卷了边、泛着黄,不知怎么,成了聂哲远夹在本子里的收藏。

上面是他所熟悉的,梁思闻歪歪扭扭的字,写着“Z大航空航天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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