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这几日睡得越来越不踏实,梦里杂乱无章的画面像是带着某种令人摸不透的寓意,且那寓意并不太吉利。楚沉一时之间无法全然参透,但心中却像有一把钝刀/子一样,时不时就割上一刀,疼得不厉害却足够让人不安。
直到早晨的第一缕晨光出现,楚沉才能被短暂地从梦境中拉出来。
这日一早,楚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眼前是尚未亮透的天光。远处的朝阳只露出了一半,但火红的晨光却映照得半边天都红彤彤的,顺带将地上的万物都染上了一层光晕。
“我是醒了,还是没醒?”楚沉呆呆地看着远处。
暮天阔揽在他身上的手略微紧了紧,低声道:“应该醒了吧,不然就是我钻到了你的梦里。”
楚沉闻言轻笑一声,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暮天阔不知何时将他带到了屋顶上。两人面对着的正是太阳升起的方向,所以只要他醒来的够及时,第一眼便能看到日出。
“暂时看不了星星了,凑活着看一看日出,可以吗?”暮天阔问道。
“不凑活,比星星好看。”楚沉转头看向暮天阔,对方微微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远处的朝阳骤然跃出地平线,火红的霞光迅速像是染上了金边似得,而后整个大地瞬间被照亮了。
楚沉倚在暮天阔怀里,喃喃地开口道:“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要去的地方是牧州?”
“我也不知道。”暮天阔在他耳边道:“国师卜问过,他给我的答案就是牧州。”
楚沉转头看向他问道:“你问的是……我?”
“嗯。”暮天阔点头道。
暮天阔应的十分随意,仿佛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楚沉却满心震撼。他想过自己开始昏睡之后,暮天阔定然会为他焦急,想来也会费尽心思的求医问药。可他没想到,暮天阔为了他竟还去找国师卜问过。
“我以为你一直都不喜欢他。”楚沉开口道:“怎么会为了他的一句话,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我不喜欢他,但我信他。”暮天阔道:“在尧国,国师的地位仅次于父皇,若是论起身份,连我都要对他礼让三分。从前我其实也不信他的,当年便是他卜问之后,提出要将我送到大楚为质。”
对于少年的暮天阔而言,对方一句话便决定了他的命运,导致他在大楚过了六年忍辱负重的生活,这对他而言是一个很难跨过去的坎。而后来国师给楚沉下药一事,更是戳到了暮天阔的逆鳞,这导致归国之后,暮天阔一直与国师颇为疏离。
“他当初送我去大楚的时候说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暮天阔开口道:“过去的许多年里,我都不信所谓的天意,直到你的出现。如今想来,我去大楚唯一的天意,大概就是为了遇到你。”
如果当初送到大楚为质的人不是暮天阔,他便没有机会遇到楚沉。
说不定楚沉那晚在长宁湖里已经淹死了。
楚沉闻言开口道:“你遇不到我,说不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人。”暮天阔搂着楚沉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楚沉心中一暖,开口道:“你记得我同你说起过的那个梦吗?”
“魂飞天外的梦吗?”暮天阔开口道:“你……又梦到了什么”
“其实……”楚沉斟酌了片刻,开口道:“其实那并非是个梦。”
暮天阔搂着楚沉的手臂不由一紧,沉声问道:“你是说……你真的……”
“你会相信吗?”楚沉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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