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寒停了一瞬,道:“我是来寻仇。”
这下轮到无忧愣住了。
“我们是有仇怨的,只不过你不记得。”江远寒道,“可是不记得,就能化为乌有吗?”
无忧想了一想:“确实不能。”
“我应该杀了你的。”
对方竟然也没害怕,反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那我终于知道我在等什么了。”
她没有注意到江远寒的用语是“应该”。
两人的视线再一次交汇,这一次谁都没有率先开口,杯中的酒液浮沫聚散不定,起起伏伏,断崖拂过的风卷起飘落的花瓣。
清风流转之间,她整理了一下僧衣,闭上了眼。
这个时候,很难说无忧究竟有没有意识到这是现实中的,还是说她早就沉溺于梦中,朝夕暮旦,不曾回头。
她能察觉到现实的空气一点点地挤压过来,这个看似无害的梦境故人,确实满身杀气、锋芒毕现,可她等了片刻,仍旧没有等到切入肌肤的疼痛。
而是等到了一个很痛的敲头。
小尼姑抬手捂住额头,抬眼的时候,眼前空无一人,只见到了半空之中飘落的花瓣与碎叶。
风声微卷,酒水微漪。
尘寰万丈如渊。
总该醒了。
江远寒有一万个杀她的理由,只有一个不杀的理由。
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尼姑,有什么资格用血脏他的刀。江魔君的挑剔深入骨髓,对于每一寸无能的躯体都饱含嫌弃。
他离开断崖,在菩提圣境的最高峰上眺望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思绪,正想去接跟菩萨喝茶的李凤岐的时候,一转头就见到四周缭绕扩散的黑雾。
一股浓郁的雾涌上眼前:“你没动手?”
江远寒面无表情,抬手没入虚无的黑雾之中,魔气拧紧掐住了雾中的东西:“很爱看我杀人?”
雾色缭绕着散去,他手中的东西也显示出形貌,是一只僵直的胳膊,不知道从哪儿拼来的,只有胳膊。
而这胳膊也在随后脱手,重新没入了黑雾之中,不给江远寒把这玩意儿撕碎的机会。
雾色缭绕着盘旋又扩张。
“我以为伊梦愁必死无疑。”他说,“没想到她还有绝处逢生。这不过这样活着,跟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语调停了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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