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有多高?”
“六百多米,我们也从没上去过。”雨瓢泼似的下着,砸得人抬不起头来,族长用手抹了把脸,将脸上顺着下颚滴成短断线珠子似的雨抹去,尽量提供信息。
“…六百多米你们都爬不上去?”敖泓对现在水族的羸弱又有了新的认识,不动声色的深呼吸平复情绪,好在是淡水水族。
这就好像有的长辈说“一碗水端的平”、“都是孩子怎么会不爱你”
但实际上十根手指有长短,总有更爱的那个孩子,对于住在南海龙宫的敖泓来讲,自然是海里的水族更亲近些,不过也正因如此,倒不至于让他气得暴走。
现在是下雨,他暴走就要凝水成冰了。
“不是的殿下,这边荒山除了旁边的废水处理中心什么也没有,更是罕有人至,我们一族监察虚云市妖族动向,没有刻意留意这种偏远地方。”族长叫屈道,他们还是出事后派了几波人才发觉的。
凌溪从车里下来,保镖迅速给他打伞。
“谢谢。”凌溪接过伞柄自己握着,手腕云灵镯但蓝色的光泽微微浮现,帮他隔绝水汽。
“怎么样了?”凌溪避开地上凹陷水洼,灵巧跳到敖泓身后,戳戳他的腰问道。
“得上去才知道。”敖泓回身。
“有危险么?”凌溪紧张询问道,这黄河鲤鱼一族如临大敌的模样感染了他,让他神经也紧绷了起来。
敖泓眸光向下沉吟着没有言语,凌溪焦急他道:“你快点说呀。”
”很奇怪,本王总觉得这妖力屏障外还拢着一层,不像是他家的禁制倒像是…”敖泓话音未落,一直沉默不语的嘲风倏忽开口接上道:“像是牢笼,将他反扣在里面了。”
嘲风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妙心喜,他催促道:“上山吧,我保证这趟不会有危险的。”
“你们留在这,等本王下来。”敖泓随手抽出族长手中的伞柄,在指尖微微一旋,合金伞柄从与他指尖相触的位置盈盈转变为白玉伞骨,油纸伞面打磨光滑的竹骨为撑,上绘清幽鸟雀,藤蔓间一古装美人微侧着首,体态婀娜,娉婷优雅。
“你打这把伞吧,走在我身后。”敖泓将伞交给凌溪叮嘱道。
凌溪甫一接过就察觉到入手清凉,心底莫名的那种躁动感也平静下来,恍惚抬首微微启唇想要询问敖泓。
“他能操控人的心境,不过能力很弱。”这雨就是媒介,熙攘浸润,即使在室内接触到融在空气中的水汽,长期身处其中恐怕就会受到他的影响,敖泓简单解释道,将视线投向一旁,淋着雨的族长眼神已经散乱浮现出一抹烦躁之态,她已经是虚云市主持大局的水族里灵力最为精纯的了,连她都不能摆脱更不用说这座城市里的寻常人了。
“上车等,听到了么?”敖泓从背后一拍她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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