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纲沉默,半晌,道:“斩草除根。”
??猊烈朗声一笑,目中阴寒:“那倒要看看司马家有无这个本事了。”
??他慢慢阖上双目,片刻功夫,骤然睁开,心间有了论断,他提起笔,匆匆往上头写了几行字,随手将信封蜡,递给曹纲,“此秘笺送去给谢老将军,父亲之事请他准备翻案。”
??倪焱当年之事谢老将军已找到新的呈供,本想面呈明德帝推翻当年的旧案,然而被猊烈阻止了,只让他先搁置着。
??他自是没指望明德帝能承认他冤杀忠将,否则上一世也不必等到他夺了天下,才得以为他父亲平反。
??念及上一世的那一场动荡,猊烈冷笑一声,当下与曹纲耳语几句,曹纲领命。
??猊烈脸色稍缓,移开了话头:“良哈多出城了?”
??曹纲道:“良哈多一行扶着也先的灵柩出了玉门关,据说半途还哭昏了过去。”
??猊烈唇边浮起讥笑:“这良哈多打仗尚可,演戏倒是好手。”
??上一世到底还是小瞧了他,才导致当年打了三年的仗,如今复盘起来,自是诸多疑点,这一世,追随着上一世的线索几番探察,原来,这厮的爪牙竟已伸到了北安皇宫大内,怪道乎当年瓦剌、鞑靼大军居然不费吹灰之力,便连下凉州、陕北、宁肃三地,险些破了京畿。
??曹纲询道:“良哈多安插在内廷的那人怎么办。”
??猊烈摆摆手:“不必着急,既是他的棋子,那便放着好了,总归我们知道他的底细,便不急着对付。”
??利目微微一眯:“如今这形势,自是越乱越好,有他们的牵制,司马家到底忌惮着我们几分。”
??曹纲明白他的用意,心间总算松了几分:“大人英明。”
??猊烈指头叩了两下桌案,吩咐道:“与王喜说上一声,切切保全良哈多那棋子,万不可叫旁人拔除了去。”
??“属下明白。”
??曹纲正欲退了出去,想起一事,迟疑了片刻,看了看猊烈:“大人,秋蝉姑娘……想出宫。”
??猊烈皱了皱眉,声音瞬间低沉下来:“她被苛待了?”
??“大人安心,”曹纲忙道:“她目前被安置在园林监,虽不算养尊处优,然胜在清闲……只是如今乃多事之秋,没有什么好时机救她出来。”
??“还有……”曹纲窥了窥他的神色,“她的来历已经探清,她八岁便入了宫,先是在容华宫当差,后被人排挤,调去了西殿……”
??迟疑片刻:“也就是广安王居处的宫女……”
??话音未落,猊烈猛地站了起来:“什么?!”
??曹纲见他如此反应,似比方才听闻司马父子的异状更为牵动他的心绪,心间不由几分忐忑。
??不敢隐瞒,当下将宫里得来的线报事无巨细说了。
??烛光晃动,房内陷入了一片喑哑。
??猊烈许久未曾说话,很久了,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曹纲,你听我说,三日之内,想尽一切办法,我要见她一面。”
??曹纲喉结动了动,郑重拜首:“属下这便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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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先暴毙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李元悯耳中,他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应了一声,便让随行去了。
??门口吱呀一声,倪英进来了,给他送来了早膳。
??不知道是不是猊烈跟她说过什么,那一夜过后,倪英仿佛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如同往常那般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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