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江宁赶到,借机要挟长广王还政,他还没有想过这些,而这才一日,这就兵临城下,他又不得不依仗着长广王将这座王城守住。
还政——若是长广王真的还政于他,他能守得住这座王城吗?他微微有些茫然和恍惚,对自己产生了一些不自信。
忽然身后传来了甲胃声响和急促的脚步声。
他转头看到云江宁身披甲胃带着一队士兵从下拾级而上,长刀拍打着腿上的甲胃,发出铿然声音,而他身上甲胃染满了血,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但却忽然给他带来了一丝安定。
云江宁上前给他抚肩行了个礼:“拜见王上。”又对长广王道:“北门堵上了,进来的一千多人已大部分尽诛,部分散入王城内躲藏,到时候慢慢搜捕奸细罢了,幸好天降大雨,不然须得防他们在城里放火。”
长广王道:“还真是天佑王庭了,这么久没下雨,今夜下雨。”
但,雨总是要停的。
冒着淋漓的大雨,城墙上的守军刚刚打退了一批进攻攀爬上来的前锋士兵。
长广王道:“城围若是不解,迟早要破城,他们这是六部族全数压上了,不死不休。”
云江宁道:“另外六族会来援吗?”
长广王漠然道:“不会,他们会大惊失色互相派使臣打探一番,然后商量出兵事宜,统帅事宜,等他们商量好集结好出兵之时,王城大概早就破了,单独来的话,只会来一支被剿一支,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云江宁道:“请王上发王令,号召各族勤王,再告诉他们大雍朝皇帝已应王上之请,派雍兵救援,各部族有来勤王者,事后必当论功行赏。”
长广王冷笑了声:“雍朝大军在哪里?”
云江宁对元钊躬身:“请王上盖印。”却是从怀中掏出了一面羊皮绢帛国书,上面已写好王庭被叛军围攻,请求大雍□□皇帝派兵救援的上书,只等着元钊用王印和王玺。
元钊深深看了他一眼,从怀中掏了枚玉章来,加盖了王印,又道:“请长广王用北楔国玺吧。”
长广王笑了声:“我道你们早就已去书,却原来现在才要送,如今兵临城下,谁出城送这个?就算拼死送到了,等大雍皇帝同意调兵,再派出将帅来,王城早已破了!”
云江宁面无表情道:“我去送。”
长广王嘲道:“我倒是想看看你那位昭信侯,能调到多少兵——说白了,是你们也没想到变乱生得如此快吧?你们本来的打算,是除掉我和胡太后,扶起元钊,没想到变生肘侧,没想到内乱起了吧?如今可是骑虎难下了?”
云江宁冷冷道:“你现在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吗?”
长广王呵了声,转头交代了下,不多时果然有人捧了国玺来,长广王将国玺抛到了元钊手里:“王上,还政于你,国运如何,看你王道如何了。”
元钊拿起国玺,看了眼长广王,并没有犹豫,拿了起来不多时在那国书上用了玺,云江宁卷了起来,漠然道:“给我一百人,我突围出去,我去大雍送国书,其余人去留部族分别送勤王令,这座王城,交给王上和父亲了。”
长广王听到他的称呼,脸上肌肉微微抖了抖,看云江宁后退几步,行了礼,大步往城墙下行去。
长广王不知为何,心里百感交集,挥手命城墙上的士兵道:“弓箭手、投石手就位!准备掩护突围出城!”
投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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