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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讨厌的人,他都替他打发了出气,他焦虑北疆,他就替他备办好,他任性妄为,他都纵着他,他信命,他就替他改命。
云祯满怀感激和愧疚,却又不知如何回去面对皇上。
他站在常林高高的城墙上,望向远处,时间已经接近初夏,这里却仍然还有些寒凉,遥远的草原盈盈生绿,远处雪山仍然依稀可见,北楔的王庭,就在那木叶雪山脚下。
朱绛作为守将正陪同着他,城墙上风大,云祯一个人站在城墙静静看着外面,神情既寂寥又落寞。
朱绛原本心虚得紧,如今看他心事重重,又有些心软,忍不住上前对他悄声劝慰:“皇上英明,如今未雨绸缪,考虑得如此详尽,若是北楔再和从前一样骤然战起,我们必能全力以赴,拒敌于国门之外。”
云祯抬眼看他,想了下道:“无论如何,若是真的战起,咱们到底是要元气大伤,若是能将这场战事,消弭于无形,那才是为国为民行了件大好事。”
朱绛道:“北楔那边战起突然,咱们也控制不了啊,只能是尽力做好防卫了。”
云祯道:“我刚接到密报,原来长广王与胡太后秘密生有私生子,幼主与太后和摄政王的关系日益紧张,而十二部族有部分部族,正在密谋另立新王。”
朱绛一怔,云祯道:“当年,北楔发起战争,是因为北楔幼主忽然囚了生母,鸩杀长广王,然后和长广王世子联手悍然进犯大雍。如今结合这些情报来看,未必无迹可寻。”
“元钊发现了私生子的存在,隐忍多时终于无法再忍,联合长广王世子一举诛杀权臣。然而失去权臣扶助,幼主迫切需要稳固位置,发动对外战争,趁虚而入打下新的疆域,是证明他实力的好办法。而这也会让原本不团结的部族为了分一杯战争的厚利跟从他,这应该就是当年幼主发起战争的真相。”
朱绛道:“长广王世子是云江宁吧?原来你放他回去,是为了这个,那如今可有法子?”
云祯道:“我想去北楔看一下。”
朱绛吓了一跳:“你别乱来,那边方路云也带了人手过去了,你别担心江宁,你如今还有差使在身。”
云祯道:“你替我遮掩,就说我偶染风寒,在你这里歇几日,我去看一下就回来,很快,江宁那边情势一日三变,我在这里等著书信来,太慢了,只要一个应对不当,又要重蹈前世覆辙,战乱一起,皇上又不得不御驾亲征。”
皇上……他根本不喜欢打仗,母亲当年征战半生,也希望再也不要打仗,这国,这民,都不希望打仗。
更何况当初皇上御驾亲征是什么下场?中毒,失踪,最后回来却是失明重病的身体,他绝不能再冒这个险让皇上再出战。
朱绛道:“不行,这太行险了!”
云祯转头看着他:“皇上对我深恩如此,我总得做些什么报答他。有姬怀素在那边插手,江宁他们未必斗得过他。”
朱绛诧异:“姬怀素?”
云祯道:“是,那天的珠燃,你还记得吗?他也是觉醒了前世记忆的人,因此这一世他因着先知,有了不少优势,我处处压制,让他没有夺得储位,但仍然让他全身而退,毕竟查无实据,也不好让皇上背上屠戮宗室的污名。但如今,我有十足把握他已经在北楔布下了他的暗棋,甚至很可能他已擅离藩地到了北楔,我不能让他得逞。”
朱绛想到了那日河间郡王对他的忌恨和大打出手,终于明白那带着妒意的目光:“不如我们禀报皇上再周密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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