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白谨自然是不甘心。既然宫外找寻无果,那便定是还在宫里。
他先前猜测是皇后动了手脚,现下又觉得并非如此。唐茹针对的是自己,而白榆被关在冷宫这么多年无人问津,她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再者,那个干安殿的小美人……为什么要帮自己?
“吱呀——”一声推门声打断了白谨的思绪。
“啧,”来人道,“这么出神?连我敲门都不曾听见?”
白谨向他翻了个白眼,很是公事公办:“什么事?”
“我爹会在明日朝参时辞官,”那人道,“内阁首辅举足轻重,唐国舅定会有所行动……明日便是最好的时机。”
白谨颔首,见他神色凝重不似往常,心下奇怪:“我自是知晓。唐国舅的事已成定局,父皇也容不下他与皇后。时潇,除此之外……你还想说什么?”
时潇是他的字,这人大名——岑见奚。
“我那边发现了一条新线索。”岑见奚道,“不过和唐国舅干系不大。”
白谨道:“你最好说些有用的。”
岑见奚罕见地又沉默了片刻:“唐正则先前调查过陛下旧宅,也就是端王府。结果发现那里有人住过一段时日,之前还添置了不少下人。那些下人彻底换过一批,我想去查第一批人的下落,可大多都已离京还乡,一时找不见人。只有一人因些缘故又返回了京城。我用重金才撬开了那人的口,你猜猜,那里住过的是谁?”
白谨呼吸一顿。
“他说,是陛下的小儿子,总又痴又疯的,疯起来砸了王府不少物件,偏又痴傻得可怜。”
又痴又疯。
白谨猛然想起那些流言中对干安殿那位的描述,形貌昳丽却痴傻成癫。
“可这批人后来无缘无故地被换走了,且都离开了京城。而第二批人……已经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了,他们只知道——那是陛下养在端王府的小美人。去年春后,陛下出宫异常频繁,便是去了这端王府,找那小美人。夏时便遣散了这第二批下人。
“若我不曾记错,干安殿那位便是夏时才接进宫的。自五殿下失踪后,陛下便再未踏足后宫,只有干安殿夜夜朝云暮雨,灯火不熄。朝中许多人都觉得陛下这事做得太出格,伤风败俗,纷纷上书劝言却被尽数驳回。若他真是……”
“……别说了。”白谨的脸色骤然惨白起来,岑见溪话说到这一步,他不可能再听不出那小美人究竟是谁。
他自第一面起便觉得那小美人隐隐间透露出熟悉之感,谁曾想——不,谁敢想,竟会是……
书案上的烛火仍是一簇一簇地跳动着,夜风推开半掩的窗,夹杂着寒冬的冷意,丝丝如入骨。
“白谨,”岑见奚道,“你冷静。”
白谨恍惚,他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间攥紧了双手,抬眼望向窗外,才发觉又飘起了雪,洒落窗棂,好似泛着莹莹光泽。
白榆醒时,天色已经渐亮,他如往常般洗漱更衣。床畔已经凉了,想是那人起得比往常要早。
和往日无甚不同的一日。
“情趣”两字实在刺耳,一下捅破了他多日来骗人骗己的“父子情谊”中,他生着闷气,就是不知是在气白柏,还是在气自己了。
倒是白柏听见他说“生气”后,破颜为笑,把他搂在怀里抱了好久——哪有父亲这样抱儿子的?白榆自是不允,挣了好几下也没挣脱,只好作罢,由他抱着。
干安殿的下人都敏锐地发觉小贵人似乎不傻了,例行看诊的燕神医见状,便跟陛下禀报“造化所致”,白胡子一撇,看起来就像在糊弄人。
不过到底是算他大功一件,白柏赐了厚赏。
那些下人知他不傻了,愈加小心翼翼。白榆一个人惯了,反倒有些不习惯。阿芸今日给他梳发用的时间格外长,她一缕又一缕拢得极为认真,束好发后,便和其他下人一齐退下了。
白榆再扑了张纸,准备今日的功课。
墨还没砚,便见冯宁赶了回来。
冯宁见殿内只留了他一个人,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是见王爷的礼,道:“五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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