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缨齐,我是男人吗?”
“为什么我能生孩子?”
他对自己身体的异样感到困惑,眼泪顺着脸颊大滴大滴淌下,指甲攥紧几乎扎进手心,情绪再次濒临失控,哽咽着说出“不……根本就不漂亮,我是个怪物。”
赵皎对孩子的抗拒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此。
他太害怕了,害怕他的孩子像他一样,哪怕从小被人娇惯着长大,看似波澜平静的表面之下也依旧无可避免地汹涌着极度自卑的情绪,在无数个漫漫长夜,浪潮一般一次又一次浮出海面,凌迟着他本就脆弱不堪的意志。
“赵缨齐,赵缨齐,我到底算什么啊……”
“赵皎就是赵皎。”
赵缨齐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光裸的脊背,低头吻他沐浴过后带着浅淡香气的长发,认真道:
“是赵缨齐最爱的赵皎。”
而赵缨齐所不知道的是,他的温柔安抚并未能给赵皎恐惧的内心带来丝毫的慰藉,恰恰相反,这让赵皎从得知自己有孕那天便开始酝酿的可怕计划更加坚定了。
赵皎要拿掉这个孩子。
太医署煎好的安胎药一日三次送进赵皎居住的飞霜殿,乌黑的药汤味道刺鼻难闻,赵皎不肯服下,全都偷偷倒进窗前的那株含苞待放的春剑皇梅的瓷盆里。
那兰花娇贵得很,并不比赵皎更好伺候,刚摆进内殿时,内捧阔大浑圆,堕生着一粒大红圆点如宝珠含口中,深藏不露,只可通过圆舌半透明边层隐约而见,微张着嘴向上对应护捧着鼻柱,雍荣华贵,笔挺的花茎如帝王般高贵威严。
被赵皎毫不怜惜地往里面连浇了三天安胎药,根系浇得发黑,鹅黄色的花瓣打着蔫,毫无尊严地蜷成一团。
赵缨齐气得牙痒,吩咐太医署重新熬了药送过来,他亲自钳着赵皎的腰,把人摁在大腿上,抱在怀里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才灌下去半碗。
赵缨齐故意将冰糖含在嘴里逗他。
赵皎舌头发苦,哪里顾得上别的,手指捧着赵缨齐的脸,翻身骑在他腰上,饿虎扑食一样覆上他的嘴唇,嫩红的舌尖探进去,风卷残云般扫荡他的口腔,将那枚冰糖夺过来,咽进自己嘴里,得意地张开嘴巴向赵缨齐炫耀。
赵缨齐故作懊恼,扼腕痛惜,深藏功与名。
甜腻的氛围差点让赵缨齐失去警惕,忘记赵皎就在大半个月前还曾固执地对他一遍遍重复:
“把孩子拿掉好不好。”
“赵缨齐……我不想给你生孩子,我想回家。”
那是赵皎第一次对送来的药汤表现出热络。
自从赵缨齐发现赵皎偷偷把药倒在花盆里的小把戏之后,不管朝堂上政事有多忙,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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