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没吭,霍屹觉得秋鸿光是个乐于和自己较劲,和规则较劲的人。
陶嘉木心里轻轻吸了口气,很快跟上霍屹,问:“你想栽培他?”
所有人都觉得霍屹是对秋鸿光有意见才会重罚他,包括秋鸿光自己,每一棍打下来他都记在霍屹头上。
但陶嘉木非常了解霍屹,如果霍屹真的讨厌秋鸿光的话,就会给他安排个轻松快乐的闲职,别想再碰军队里一点实事。这样不会得罪秋家,也不会把军队搞得乌烟瘴气。为官这么久,他终于学会了在妥协和原则中权衡。
但如今秋鸿光还是斥候小队的队长。
霍屹轻轻地点了点头,练兵就像打铁,需要千锤百炼。
之后几天,霍屹把自己埋在案牍之中,还接见了不少人。一年快过去了,下面都要报告一下今年的情况,霍屹也要进行各方面的人事调整。
长安那边传来消息,局势越来越紧张,很多人都在观望。
有些人知道,如果七皇子周镇偊登基,他们就没好日子过了。
那天没什么事,霍屹难得从床上爬起来,他一贯起得早,外面还是灰蒙蒙的。霍屹拿了弓箭,在院子里射箭。
当他注视着靶子,手里握着冰冷的箭矢与弓的时候,他会感到平静以及些微的愉悦。
对他来说,这就够了。
箭矢脱手而出,命中靶心,旁边有人鼓掌。
陶嘉木穿着厚重的袄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勉强伸出手拍了拍,很快又缩回去。
一般人是不愿意在放假的时候见到上司的,但他们还是朋友。陶嘉木进来之后,发现郡守府屋内屋外一个温度,嫌弃地说:“你居然不点炭火。”
霍屹说:“还不是很冷。”
“你就是抠门。”陶嘉木对霍屹了如指掌,霍屹从不为自己花钱。
其实他非常有钱,除了朝廷发放的俸禄,他也会收一些地方豪强和手下官吏的贿赂。
他并不是刚正不阿清白廉洁的好官。
他十五岁入宫,在官场摸打滚爬十三年,付出过惨重的代价。
霍屹大部分钱都用在士兵身上,操练士兵是一件很花钱的事,朝廷发下来的钱根本不够。当劳动力集中在校场上,就代表田地里的庄稼无人打理,他们还要吃饭,要穿衣,要养马,生产少了,需求却高了,这是个无底洞。
剩下的寄到了长安,自己几乎是一分没留。
他娘和侄女都在长安,是圣上牵制霍屹的人质。
陶嘉木坐了一会,去厨房煮了一碗羹汤,他非常擅长厨艺,对于调羹之道极为讲究,日子过得精细无比。
他做羹汤的时候,霍小满就站在旁边打下手。
霍小满擅长弓箭与剑术,但调羹的手艺奇差无比,堂堂郡守家连个厨娘都没有。陶嘉木曾经专门教过霍小满如何做饭,霍小满只学会了怎么蒸饼。
陶嘉木端着热腾腾的羹汤进来的时候,霍屹正在一个名字上画了个圈。
他们三人一起围着喝汤的时候,陶嘉木问:“你想提携赵承?”
赵承就是霍屹刚刚画出来的名字,西河边郡唐城县县令,是个年轻人。
“他前段时间破了一件大案。”霍屹喝了一口汤,他虽然过得糙,但还是识货的,陶嘉木调羹手艺之高超,整个大越无人能及。
西河边郡这个穷地方,也有几个富得流油的地主豪绅。前段日子,赵承抓住豪绅张家的把柄,往死里折腾,挖出一个陈年血案。
张家在唐城县的地位根深蒂固,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张家,赵承被威逼利诱,仍然不为所动,铁了心要碰一碰唐城县的利益网。他甚至差点在家里被暗杀,然而他活下来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