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说:“有时间我请你出去吃饭,权当赔罪。”
冉绪被他突如其来的邀请打蒙头脑,一时间失了语,眼睁睁看着卓文朗颀长的身影消失于街道拐角。
这才后知后觉,那句话多半是在客气,自己还傻兮兮当了真,连句再见都没跟人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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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绪将手里的小卡片仔细放进棉服的内侧口袋,继续迎着寒风走去。
学校到Minority中间要过一条宽马路,一般人都直接从路面上行走,但冉绪的腿总是不方便他赶红绿灯,于是还有花几分钟时间绕去走地下通道。
地下通道是早些年建的,如今在城市交通规划下已经逐渐淘汰,年久失修,没人管理,成了不少流浪汉的“家”。
冉绪一步一拐走下楼梯的时候,那里头已经已经七横八竖躺了五六个人,他们间隔很远,各自干着不同的事。
冉绪的脚步声响起,在空荡的地下通道里带着回音,引得几个流浪汉纷纷抬头看他,其中有一个拽住了冉绪的裤腿,向他摇了摇自己脚边的不锈钢小碗,那意思显而易见,想让他施舍点钱财。
“学生仔。”那流浪汉口齿不清,说完这一句就开始笑,精神好像不太正常,“学生仔,学生仔快回家……快回家……”
“我没有家。”冉绪回应了一句,借着昏暗的灯摸索身上的零钱。
十五块五毛。
他将三张纸币捏在手里,正犹豫要不要给,一抬头看见地下通道破败的墙壁上满满当当的涂鸦画。
这里原先就有人在做涂鸦,不过没有像现在这样涂得满墙都是,夸张的红色颜料从底部长着苔藓的墙面一直蔓延到一人多高的位置,中间还混着黑色和深蓝,像是要把整面墙给撕裂。
这显然不是一幅多么专业的画,可是在这样破败灰暗的地方,高饱和度的色彩碰撞竟然生出几分蓬勃的生命力,冉绪仿佛看见一连片的大火烧尽森林,雨后,嫩芽冲破土壤迎来第二天的日光。
“我,我!”流浪汉用手拍了拍墙壁,墙灰扑簌簌落下,粘在他的掌心上。
冉绪将钱扔进他面前的碗里。
“我得走了。”说罢,他将自己的裤脚扯出,继续往前走去。
头发已经在冷风中吹得干燥,踱步到Minority已经是夜里九点多,繁忙了一整天的城市骤然苏醒,商圈的霓虹亮起,人声吵闹。
属于酒吧、夜店的营业时间才刚刚开始。
这里位于这座城的CBD东侧,地价昂贵,娱乐场所众多,装修各具风格,为了让每日每夜拼命工作的人心甘情愿把钱留在这里,资本家们显然费尽心思。
然而,今天的这条街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冉绪环顾四周,后知后觉先前一直在施工的一家店铺今天撤去木板,露出它的“真容”。
明亮的暖色光从店铺的橱窗里洒出,店面装修用了大量深棕的木头,雕刻着欧式复古花纹,大门上方,一块牌子写着“1980”,应该就是这家店的名字。
或许是那花体字实在好看,又或许是灯光看上去太温暖,冉绪鬼使神差走到这家店铺的橱窗前。
在走到橱窗前的一瞬间,冉绪猛地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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