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是行军打仗的基本,可明朝初建,百废待兴,国库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粮食来供给军/队使用。于是太/祖下令推行“开中法”,将盐引发放给各地屯军,百姓则需要向屯军上缴粮食来获得盐引,继而去官府换盐。
这样的做法保证了粮草的绝对充足,也顺利帮助大明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可到后来,尤其是成化年间,随着钞价衰落以及军/屯的减少,百姓仍像以前一样纳粮,但国库已经没有余盐支出了。
国库空虚,今上又迫切想要解决盐引的问题,于是户部尚书叶淇上书提出“折色法”:盐引不再由屯/军控制,而是由商人直接出银购买,再卖给百姓。
“‘折色法’虽缓解了国库的压力,但却抬高了盐价。商人以低价从朝廷手中购得盐引,再高价出售给百姓。像福寿堂这样的大户并不受盐价影响,反倒加倍购买盐引来吸引食客。”药秦说着,微微叹了口气。
“可普通百姓却遭了殃。”沐青天面色凝重。
盐价由官府管控,明面上不允许商人通过盐引获取暴利。但现在官商勾结,商人从盐引中获的利有一部分也要交给当地的官/员,最终吸的都是百姓的血。
“正是。”药秦恭敬道。
“太监李广的家人仗着他的势力作威作福,哄抬盐价,还好有盛大人,才没让他们得逞。”
听到这里,沐青天疑惑地扭头看着药秦,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药秦莞尔,说:“是草民疏忽了,还未向大人表明身份。”
“草民的师父曾是御医,草民早些时候也随师父一起住在宫中。”
……
看沐青天一脸吃屎的表情,药秦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
“大人,有何不妥吗?”
“没有。”沐青天摇摇头。
御医的徒弟,医术居然这么差劲,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师父得罪了万贵妃,全家被流放至此。”药秦抬头,回忆起过去。
“师娘病死在半路,小师妹和小师弟也都没能幸免,最后到达自明里的,也就只有师父与草民两人。”
沐青天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药秦,最后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说:“逝者已斯,往事如烟,要活在当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药秦低下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沐青天,认真说道:“大人说的对,都已经过去了。”
“时辰不早了,今天辛苦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沐青天亲自把药秦送回去,又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屋子里,沐青天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他和药秦说了快一个时辰的话都没喝一口水,又走了那么远的路,嗓子早就冒烟了,嘴唇干干皱皱的。
沐青天坐下,随手从桌子上捞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端起来一饮而尽。
“嗝。”
别人是千杯不醉,沐青天是一杯就倒。他一头撞在桌子上,过了半晌才爬起来,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被磕红的额头,脚步平稳地站起来推开门,径直朝外面走去。
在花园里游荡了半个时辰,沐青天终于碰到了第一个活人。
“大人,这么晚了您还没有睡吗?”吴停云驻足问道。
“本官看这月色甚好,所以出来看看。”沐青天一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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